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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场这头早已准备的差不多,然而看台与场中都缺了一人,不难让人生出猜想,好在没多久,裴镇便回来了,只剩公主未归。
崔姑姑疾行而来:“太子殿下,公主忽感胸闷恶心,缓了片刻亦无好转,眼下已在马场后的厢房歇下了。”
太子神色一正:“怎会如此。”
崔姑姑看一眼烈阳:“许是染了暑气。”
何莲笙惊道:“这还没入暑呢,殿下身体竟孱弱至此吗?”
这点太阳就把她晒晕了?
樊锦已经麻了。
崔姑姑不慌不忙道:“殿下往日便甚少出门,近来奔波得很,似乎……”
太子站起来,兴致全无:“孤去看看她。”
“殿下留步!”崔姑姑劝阻:“殿下不愿扫了您的兴致,这才独自缓和,也是没缓过来,才派老奴来传话。太子殿下不妨在此观战,待得了结果,再去告知殿下也不迟。”
姜珣起身:“殿下留此观赛,由微臣去探望吧。”
太子审视他片刻,点头:“也好。”
姜珣匆匆离席,裴镇站在赛道中,无声的收回目光,抿唇间,似乎还能尝到残存的香甜滋味。
手不觉握紧缰绳,喉头不受控制的吞咽,裴镇闭了闭眼,紧咬牙关。
……
姜珣花了些功夫才到公主临时下榻的小院,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壶冰镇的酸梅汤。
而声称不适的公主,此刻正在秋千上,脚尖点地,随意的轻晃。
见到姜珣,李星娆并不意外,倒是在看到那壶酸梅汤时笑了一声。
“做戏做全套,你倒是很懂。”
姜珣假装没听懂公主的嘲讽:“不怕戏假,就怕成真,虽未入暑,但日头毒辣,殿下思虑重重,劳心劳力,饮些也无妨。”
这话说得颇有灵性,李星娆接过茶汤,“哦”了一声:“你又知道了?”
姜珣垂眼道:“殿下如此设计,无非是想替太子殿下挣得那批良驹,今由宣安侯代太子出战,可谓十拿九稳。”
李星娆笑了一声:“你还真看出来了。”
皇兄带她来挑选良驹不假,但他本人分明更兴奋期待,只是没想到裴镇等人会出现在此,且看上同一批马。
姜珣思忖片刻,坦然道:“殿下袒护太子殿下之心固然真诚,可殿下有没有想过,太子殿下半道引您过去,或许……”
“或许本就是想利用本宫来捣捣乱,叫他们谁也不敢贸然伸手?”
姜珣听出了这话中的不悦和冷淡,连忙作惶然状:“臣言语无状,殿下恕罪。”
她并非没有察觉,可还是顺着太子心意做了这件事,且结果显然比太子所设想的要更好。
不说裴镇上场赢率更高,即便他败了,也不折损太子半点颜面。
太子一直有意拉拢裴镇,无论裴镇心中作何打算,今日这一举,至少对外看来,都是他主动站在了太子这头。无论他胜败,对太子来说,都是一个示意表态的好机会。
主动权都在太子,压力全都给了裴镇。
不知哪里来的一阵风,卷动院中桃树,一时间粉瓣漫天,又飒飒落下。
一声号令,赛马场上疾影如箭,胜负亦分明。
姜珣抬眼,看到漫天桃花之下,女人抬首仰望,脸上漾起浅淡的笑。
她轻声开口,呢喃低语:“我欠他的。凡他所想,自当竭力取之。”
姜珣眼神渐深,映着落粉,很轻很轻的笑了一声。
那就当,我也欠你了。
第47章
裴镇毫无悬念的拔得头名,秦敏和韦进当场认输,良驹尽归太子。
太子很是高兴,先是给李星娆留了一匹最好的,然后以赏赐为名,给其余几人都赏赐了一匹。
樊锦原本还想推辞,一转头,就见何莲笙已经上马,嘚儿嘚儿走起来,顿时脑袋发晕,只能惶然接下太子赏赐。
相请不如偶遇,太子兴致极好,命人另寻他处设宴相邀。
李星娆借口身体不适,先行匿了,太子虽有担忧,但在姜珣和崔姑姑再三保证会好好照顾公主后,这才稍稍放心。
“秦敏?”回程的马车不疾不徐,晃的人生困,忽闻公主提及此人,姜珣的瞌睡都醒了。
“如何?有难处?”李星娆淡定的问道。
姜珣短暂的醒了一下神,继而摇头,笑道:“没有难处,只是不解。殿下为何忽然好奇此人?”
公主靠着座背,“他长得不错。”
姜珣又是一愣。片刻后,直言道:“殿下是好奇,为何四大都督的人会在这时候聚于长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