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璐急于了解救兵情况,不禁插嘴:“你怎能保证那个兰医生一定会来救我们?他什么时候联系你的?”
褚潇说:“是我用超能力感知的,他跟我们家交情很好,说好帮我就一定回来。”
她不愿看这些人在眼前惶惶焦愁才拿好话宽慰,实际心里也没个数。兰焕来不来还难说,来了是福是祸更不好揣测。
如今可以断言,这人打一开始就是抱着某种目的接近她的,携带的能量分明与己有害,估计再见面就该跟她摊牌,然后暴露凶险意图了。
想太多没意义,还是随机应变吧。
她让同伴们轮流睡觉,担惊受怕受累一天,再不休息身心先被疲劳拖垮。
陈思妍和曹云璐先躺下,留褚潇和蒋玲玲站岗。
进到这间屋子蒋玲玲便不言不语,抱膝团缩,目光呆滞,和之前一惊一乍的状态大相径庭。
褚潇看她像个透明塑料袋,想法计划都一望可知,本想放任她受罪,善意机制却胁迫她施舍宽容。
“喂。”
她伸手拍了拍蒋玲玲。
“你是不是饿了?我叫他们给你弄点吃的。”
蒋玲玲迟钝地望向她,浑浊的眼珠赋予她过去没有的深沉。
“潇潇,你平时是怎么看待我的?”
褚潇不走心地回答:“你很好啊,不然我怎么会跟你做朋友。”
“真的?”
“假的我就不会坐在这儿了。”
“那下个月我过生日,我们一起去欢乐谷玩好不好?”
“好啊,顺便大吃一顿,把你这几天受的罪都补回来。”
蒋玲玲很卖力地笑了,褚潇看到她捏紧微微发抖的手指,也没再说话。
不见天光,没有钟表计时器的房间里时间车轮似乎被一成不变的灯光定住了,褚潇靠静止时身体麻痹的程度推算出距她们进来大约过了两小时,该叫陈思妍和曹云璐起来换岗了。
天花板一角的换气孔忽然钻出些许黑烟,陈思妍入睡前咬破手指,在换气孔上涂了血,恶灵逾越不了这道屏障。
褚潇认出那“敲门”的怪物是吱吱,忙推醒曹云璐,骑着她的肩膀擦去换气孔上的血液,放宠物进来。
被捕前她派吱吱去查探邪魔的动向,它定是来报讯的。
吱吱飞到她身边蹭了蹭,扑向墙壁,散成一堆丝絮,犹如水中漂浮的黑墨,在墙上绘出一幅传神的动画。
一个警察偷走了停尸房里的碎尸,来到一间厨房,将尸块倒进热气腾腾的特大号汤锅。
其他人看不见画面,只听褚潇口述便毛发森竖。
陈思妍骇然问:“这是吱吱看到的情形吗?邪魔又在捣什么鬼?”
曹云璐已省悟关联:“昨天乔莉莎说邪魔在协助她盗尸,我就想会不会是通过人来执行的,而且
她连续作案半个月警方才找到线索,办案效率也太低了,说明警队里有她的同伙,在暗中阻挠调查。”
现在那同伙盗尸烹煮八成也奉了邪魔的命令。
褚潇问吱吱:“那个煮尸的厨房在哪儿?”
吱吱又接连画出几幅建筑图景:一家坐落在郊外名为“天山酒店”的度假村、一个布置隆重的露天会场、场中央舞台上挂着维吾尔文写成的横幅。
这次旅途中褚潇抽空学了点维吾尔文,连猜带蒙认出这行文字翻译成汉语是:“热烈庆祝2043年巴哈县肉孜节”
串联这些图片,情况就有了眉目。
曹云璐变色道:“煮尸的厨房在准备肉孜节的食物,邪魔想让参加庆典的群众吃人肉?”
褚潇深入挖掘:“乔警官吃了死尸就逐渐丧失本性,现在邪魔是想控制更多人。”
陈思妍说:“乔警官先与邪魔订立了契约呀,邪魔要怎么诱骗那么多人?”
“肉孜节上有祈祷仪式,邪魔寄付在天珠上,乔莉莎没说天珠在哪儿,肯定交给那个警察同伙了。把它藏到祭台上,人们祈祷时等于拜邪魔,一旦许下心愿就会同它建立契约。”
褚潇推导出阴谋脉络,想象成百上千人受邪魔蛊惑沦为行尸走肉的盛景,暗中颇有几分期许。
旁边两个大善人急得冒汗,催逼她加入正义联盟。
想自由自在当个坏人怎么这么难?
褚潇默默将操控她言行的白衣女人骂了一万遍,皱着眉头投入没完没了的救援行动。
柔顺的夜色裹着丝丝春寒,拘留室外值班的警员正披着毛毯打瞌睡,在梦里品尝肉孜节上喷香的抓饭和烤全羊。一阵混乱的噪音突然打翻美食,将他抛回冷清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