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周珣要吃饭只能砸锅卖铁了。
周珣:……
萧以谙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那钦点的一朝状元郎正抱着给自己准备的棺木,无声的嚎的正伤心。
旁边围着一群婢女小厮,在一旁安慰。
“大人别伤心,这幅棺材可以留到以后再用。”
“是啊是啊,迟早用的上的。”
“实在不行,咱可以送人啊。”
周珣用纸代替自己呐喊:“快把它退了!”这可是他未来的口粮钱啊。
黄津劝他:“大人,这可退不了啊,买定离手的,而且不包运费啊!”
周珣:呜呜呜呜呜呜!
萧以谙:……
他微皱着眉,开口道:“堂堂状元府就这幅德行?”
一见是陛下来了,众人纷纷跪下行礼。
周珣:呜呜呜呜呜呜!
萧以谙让他们都起来,走到周珣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抱着棺材不撒手的人。
洪禄和黄津不约而同的想:要完犊子了!
只见萧以谙把人从地上提溜起来,又递出一方帕子,嘴唇动了动,片刻才道:“……成何体统。”
周珣见是萧以谙来了,接着呜呜,还是拽着他的衣袖呜呜。
后者扫了一眼瘦白的手指,任他去了,反而问他:“你这棺材怎么了?”
周珣说不出话,只能转头瞅黄津。
黄津会意,在一旁躬身道:“陛下,大人他余毒未清,嗓子受损,不能开口说话。”
他继续解释:“这幅棺材花的钱实在太多了,加上近日请人奏乐哭丧,导致现在全府上下都掏不出来余钱,棺材是买了木头找人定做的,还加急了,退不了,所以大人伤心至极,抱头痛哭。”
说到最后,他可疑的飘出几声笑来,周珣脚一踹,“嗷!”
萧以谙:“唔……”然后偏过头去。
周珣乌黑的眸子瞪着萧以谙,刚才他是偷笑了吧,一定是在偷笑,他都看见了。
洪禄看见,在心底恨铁不成钢:“哎哟不得了了,怎么能随便瞪陛下呢,万一惹得陛下不悦了怎么办。”
他转头去觑萧以谙的神色,却发现陛下正在偷偷憋笑,虽然不明显,但他瞧着那眼睛都快弯起来了。
这位平素最会看人脸色的总管非常有先见之明的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哎哟~
“洪禄,传太医。”
洪禄从臆想中被叫出来,脸上还带着奇奇怪怪的笑,他看了周珣一眼:“是。”
周珣:……
太医还是方才被遛的那位,他两指按着周珣的脉搏,想到自己四处飘摇的行医之路,黯然的叹了口气。
这口气实实在在把周珣吓到了,怎么,他这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吗。
正在一旁喝茶的萧以谙忽然感觉自己的衣袖又被人揪着,抬眼望去,周珣如临大敌般盯着太医,活像要把人盯出洞来。
太医收起医箱,一抬头就同凄惨无比的周珣对视。
他默了片刻,开始说医嘱:“大人少沾荤油凉物,最多三日便可恢复。还有,之前的毒伤了身子,下官开了副方子,照此调理即可。”
周珣长舒一口气,太好了,小命还在。
送完太医,萧以谙借着烛光打量他,周珣一僵,冲他眨眨眼,意思很是明显:怎么了?
“没什么。既然你身体未愈,且先修养几天,等身体好了去御前当值。”
一旁躬身侍候的洪禄睁大了眼睛,去御前那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恩宠。
周大人果然深得圣心,嘻嘻~
接着,萧以谙又赐了许多名贵药材供他调养身体,这才站起身来准备回宫。
周珣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萧以谙原本以为他是打算亲自送自己出去,谁知道,他已经快要出府了,周珣还在跟着,他停住脚,转过头来,周珣一直低着头往前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挺的撞在他身上。
萧以谙伸手扶了他胳膊一把,让人站稳。周珣揉揉鼻子,刚想控诉。
“哐当”一声,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紧接着一个声音响起,“听说你诈尸了,我一下值就来凑热……陛下!”
付扬人如其名,话音性格都很张扬,却在看清周珣身边站的人时陡然拐了个弯,毕恭毕敬的行礼。
萧以谙一点头,又低声询问洪禄:“这是谁?”
周珣也不知道他是谁,刚好听见萧以谙问,也小步凑过去听。
“回陛下,是周大人同期赐了第一甲进士及第的付扬,如今是翰林院侍读。”
周珣:哦哦哦哦!这是真学霸!
眼瞅着周珣要把头蹭到萧以谙身上,付扬一震,掐了自己一把,好疼!
萧以谙瞥了做小动作的付扬一眼,转头对周珣交代:“明早入宫来,朕带你去找白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