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真把人剖了。
萧以谙眼眸一压,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下了逐客令:“回你的钦天监登楼数星星去吧,别来烦朕。”
白宁深就等这一句呢,闻言麻溜的站起来:“微臣谨遵圣谕。”
他走了没几步,又故意刺激萧以谙:“陛下,您可没有小家伙好说话,真应该向他学学。”
萧以谙:……
学什么?学他把你当大师一样供着吗?
他又不傻!
把白宁深赶走后,萧以谙还没理出个思绪来,就见洪禄花容失色的小步跑进来:“陛下!不得了了!”
萧以谙凝眉,“你是活不过今天了吗,急什么?”
洪禄急忙跪下来,磕头认错,认完错接着说:“陛下,周大人他又活了!”
什么?
萧以谙还怀疑是自己听空耳了,周珣不是说周子奚被下了毒,一命呜呼了吗,怎么还玩诈尸这一套。
“活了就活了,说不定本来就没死成,干朕什么事。”他揉揉额角,补充:“他那同乡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是张永。”
“哦,那就把张永下狱,谋害朝廷命官,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至于周子奚……先盯着吧。”
“是。”
……
周珣是被一阵哭声吵醒的。
他皱眉翻了个身,没意识到今夕何夕,带着些罕见的起床气:“钮钴禄·洪,别吵。”
“啊啊啊啊啊!”更大的尖叫声响起。
周珣被尖叫声吵起来,满脸怒火的掀起被子。
嗯?这被子怎么有点薄?
他低头一看,那哪儿是被子,分明是盖在自己身上的一块白布。
周围侍女小厮抱作一团,个个面露惊骇,胆怯的盯着他,细看还有人在发着抖。
他环顾四周,怎么屋子里也到处扯着白布,最后同他们面面相觑,鉴定完毕,是不认识的地方。
……手好像也不是自己的。
这手……这手……嘶……
跟萧以谙的身体完全不是一个色。
他正想询问发生了什么事,那跟狗皮膏药一样跟着他的洪禄怎么不见了:“呃……”
嗓子哑了?!
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唢呐声和哭声,周珣朝门口望去,一个大爷招呼着一队人进来,人人手上拿着白布唢呐,鼓着腮帮子吹的正起劲儿。
大爷喊道:“再使点劲,大人上黄泉路一定要热热闹闹的!那边的,放开嗓别拘谨,快哭一哭!”
他们一进门,就看见原本躺的好好的人已经坐了起来,眼下带着乌青色,嘴唇苍白,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们。
那可真是前所未有的暴击。
唢呐当即就掉了,其他鸡零狗碎的东西也叮呤咣啷的掉了一地。
周珣:……怎么那么多人,他要晕人了!
还有,他有那么吓人?一个个都跟见了鬼一样。
那大爷也惊的不轻,跌坐在地上,又斗着胆子上前来,嘴里振振有词:“阿弥陀佛……天灵灵地灵灵……急急如律令……”
周珣:???这都什么玩意儿?
他们的反应反倒让他不紧张了,他从灵床上跌跌撞撞的走下来,酸麻的腿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一把抓住刚抖抖索索站起来的大爷,指着自己喉咙“啊啊”的叫。
大爷吓坏了:“大人您起尸别找老奴啊,害您的又不是……嗯?”他摸周珣的手,“……热乎的?”
周珣浑身僵着,板着张脸,默默在心底说:“不,是拔凉拔凉的,还冰镇过。”
奈何现在开不了口,这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察觉到自家大人好像又活了,大爷扑通一声跪下,手一抻,抱住了周珣的腿,悲恸大哭:“我滴个大人呐,您终于活了,您才刚当上状元郎,还有大把的时光等着挥霍……等着施展抱负啊!”
哇哦~状元郎耶~
等等,刚嘎掉的状元郎?
那不是周子奚吗?他又鬼上身了?那皇帝现在谁在当?
周珣低头,看到越说越伤心的大爷,无声呐喊:把你的眼泪收一收!蹭我的寿衣上了!
他呜呜哇哇哼唧了一大堆,大爷……不,周府管家黄津愣是一个字没听懂。
黄津似乎是发现了自家大人现在说不了话这件事情,吩咐一旁小厮:“拿纸笔来。”
周珣拎着毛笔,划拉了几道,问:“我是谁?”
黄津:?
大人中个毒把自己脑子毒坏了?
他闭眼开始吹:“大人是当朝陛下钦点的状元郎,才高八斗,学富五车,风姿绰约,最喜欢做善事,人人都夸一声好,连陛下看了都喜欢,近日……”
周珣越听越不对劲,抬手制止他:打住打住打住!
那不是谣言吗?周子奚信了也就算了,怎么府中下人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