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人不愿给钱。
收税官儿就上前来拉那家里的小媳妇儿,说不给钱就拿小媳妇儿抵债。
梁上的张白枫还在听,没动弹,他还想再躺着听一会儿。
在拉扯之间,那十岁小女孩儿上前来拽自己妈妈。
收税官儿说了句“去你的”!
然后张白枫就听见“砰”地一声。
张白枫心里突然一震,忙往下看,只见那小女孩儿撞在了头撞在了桌角之上,死了!!
张白枫嘴角颤动,恨恨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孩子的妈妈却大声哭了出来,一把抱住孩儿的尸体,撕心裂肺地哭闹。
那收税官儿慌了神,忙往外跑,却又被孩儿他爸拉住了。
“你杀了我孩儿!”孩子的爸爸双眼通红,“你不能走,等官兵来!”
“我没杀!”收税官儿一边叫唤一边往外跑。
那老汉怒不可遏,从房里拿出一把锄头,冲到外面,一锄头砸在了收税官儿的头上。
这回张白枫是有时间救人的,但他却又没动弹。
锄头夯实地砸在了收税官儿的头上,收税官儿倒在血泊中,也死了。
这一下,整个屋子的人都吓傻了。
小媳妇还在掉着眼泪,但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
老汉颤巍巍的手再也拿不住锄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跑---你们赶快跑!”
“往哪儿跑?跑不掉的。”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也是在给自己壮胆说,“不怕,我们也有理,报官。”
于是就没跑,男人还主动去报了官兵。
不一会儿,呼啦啦来了十几个官兵,把屋子团团围住。
为首的那官兵大概四十岁左右,围着那收税官儿的尸体看了很久,突然抬起头看老汉:“是你杀的?”
“是。”老汉说,“是他先杀了我孙女,我是一失手----”
“我没问你别的,我就问你,是不是你,杀了县太爷的小舅子?”那官兵又问,“你就说是,还是不是。”
“是。”老汉嗫嚅道。
“好,很简单,抓走!”官兵说。
“不是!”男人突然一步上前,“不是我爹杀的,是我杀的。但是是他先杀了我女儿!”
“那就是两个凶手,一起抓走!”官兵说。
“我女儿是他杀的!”男人怒吼。
“这跟你女儿有什么关系?”官兵反问,“你们杀了人,自己也承认杀了人,就抓走!”
全家人突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理了。
“唰”一声,官兵面前多了一人。
张白枫冷冷看着官兵:“你要抓他们去哪里?”
“什么人?!”官兵都没反应过来眼前就多了一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先别管我是什么人,你要把他们带去哪里?”张白枫又问。
“当然是坐牢,等着砍头!”官兵说。
“不用去县衙让县太爷审一下吗?”张白枫又问。
“再清楚不过的案子了,他们都承认自己杀人了,为什么要审?我是捕头,我就能做主!”
张白枫被气笑了:“哈哈,哈哈!你要这样说,那你今天带不走人。”
“那你就是跟朝廷作对,一起带走!”
官兵们不知道张白枫是什么人,但也无所谓他是什么人。官兵人多,不怕他。于是十几个官兵一拥而上!
然后下一刻,全部倒飞而出。
那捕头半天才爬起来,扶了扶自己的帽子,胆怯地看着张白枫,知道自己遇到硬茬子了,大声说话给自己壮胆:“你要怎样?”
张白枫淡淡地道:“该怎样,便怎样。”
捕头愣了一会儿,看着地上两具尸体,试探着说:“要不就算了?”
“不行。”张白枫说。
捕头咽了咽口水,再问:“去县衙找县太爷审?”
“可以。”张白枫说。
“那就去县衙!”捕头一挥手,“一起走,把两具尸体都抬走!”
张白枫转过头,突然发现那一家三口看着他的眼神也是恐惧大过感激。
看着那小女孩的尸体,张白枫心像是被扎了一下,然后就拉过那老汉和男人的手,说:“走,不怕。”
到了县衙。
县太爷可能是刚起,官服也不穿,坐在堂上眼睛还有些浮肿。突然一眼看到了自家小舅子的尸体,噌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跑到堂下转了三圈,问那捕头:“谁杀的?”
捕头朝着那家男人和老汉努了努嘴。
“那你还不抓起来问斩?!还要我来审,你是猪吗?!”县太爷勃然大怒。
捕头一句话不说,后退三步。
“县令大人!”张白枫突然说,“您是没看见吗?这堂上还有另一具尸体!”
县太爷其实早就看到了,一个小丫头,自不必再看,倒是眼前这个人居然一点不怕他,于是问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