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广跑到他身前,厉声问道:“叫什么名字?!”
“徐----徐三----”
江广点头:“敲门没人应,转身就跑。看来你是知道我们为什么而来的了?”
徐三慌忙叫道:“大人---冤枉,冤枉啊!”
“带回去!”江广吩咐道,“跟他老婆分开关押,万不能让俩人见面!”
“是!”黑麻答应道。
...........
此案到达此处,江广觉得稳了。
刚拿到人头那会儿,他左想右想,之所以去跟黄太子说“实在不行就算了”,是因为他心里没底。乱世流民,这城里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真有哪个武林高手杀了个人,然后把头随意丢在一个井里转身而去,上哪儿去抓去?
所以他需要先找个借口给皇上打预防针。
结果皇上不吃这一套,非要破案,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破案。
他一开始并不觉得此案是那徐三夫妇所为,因为这里面有个问题。
若真是那徐三夫妇杀了人,为何会把人头藏在自家井里?
这根本不合逻辑!
他们这个井,虽然在徐三家里,但并非徐三一家所用。比如那卖馄饨的老婆婆,不也是从徐三家里打水吗?
人头泡久了就会浮肿,最终是会漂在水面上的!
若是谁家有一天来打水,一个桶放下去吊出一颗人头来,那徐三夫妇便是第一个受到怀疑的对象。
可以说这种情况极有可能发生。江广已经调查过:起码有七八户是在这井里打水的,那不需多时,最多五日,这个头就算自己没发现,也会被人打捞上来!
所以说,这个人头最多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而已。
那徐三夫妇若是真杀了人,断然不会傻到把头藏自家井里。
所以江广原本以为,这事儿大概率是江湖中人所为,那江湖中人不是有“快意恩仇,杀人取头”的习惯吗?然后飞檐走壁路过此地,把人头随意一扔而已。
那女人虽然可疑,但人突然见到井里捞出个人头,大多都会吓得魂不守舍,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但是抓徐三的过程却让江广内心一震:那徐三回自家,听见屋中老婆不在立刻转身就跑,可见心里必然有鬼!
所以这事儿大概率是成了!就是徐三夫妇所为。
最后也只能在心里长叹一句:人笨起来是真笨啊!居然能想到把人头丢进自家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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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得夜,江广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然后开始分开审问二人。
当了几年的流民,许久不审犯人了,一些问话的伎俩路数,须得再回忆回忆。
先问那女子。
江广一进门,便是一副漫不关心的神色,手上拎了个马扎,往地上一放一坐:“奉旨问你几句话,流程而已。”
女子大叫:“大人,我冤枉呀!那人头真的与我无关啊,我也是刚知道那井里有颗人头呀!”
江广摆摆手:“你说这些都没用啦,晚啦,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听皇上发落而已,要么杀要么剐。”
女子吓傻了:“啥?为啥?凭啥?”
江广似笑非笑:“知道为什么半天没审你吗?”
“不知道。”
“不审你是因为没必要。”江广道,“事情不是你一个人干的,这我知道。所以我们要等你男人回来呀。你男人一回来,我们就抓了。然后就审,一审,你男人全都招供啦!”
“不可能!”女子大叫,“不可能,你骗我!我男人不会招供的!”
“无所谓,无所谓。”江广摇头漠不关心,“我跟你说实话,我刚来这地儿两天,现在想的就是怎么在皇上面前破案立功!谁成想老天爷对我真好,才来两天就送我一颗人头,太好了。在你们家井里找到的,不是你们杀的还能是谁呢?你招不招毫无必要,反正你男人已经招了。”
“你草菅人命!”妇人一声撕心裂肺地大叫,“不管我们的事,我们不晓得,你为了立功草菅人命,你不得好死!”
“屁话!”江广眼看婆娘发了疯,他仿佛也发了疯,跟她对吼,“不是你杀的,就是你男人杀的,没有别人!”
“不是,都不是!”妇人大喊道,“我们不晓得什么人头的事!”
“不晓得你为什么看到我就心虚,不晓得你男人为什么还没看到我们就逃跑?”江广已经在吼叫了,把整个牢房震得直颤悠。
“不是这件事,不是人头的事!”妇人一边喊一边大哭起来,“你们不得好死啊你们!”
“放屁,就是人头的事,没有别的事了!”
“不是的!”妇人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吱哇乱叫,“不是人头的事,不是人头的事,是银子的事!”
“什么银子,谁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