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吗?”秦可饶手心放着几颗巧克力糖果,递给令长辰,“垫垫肚子,要在这里熬一整夜呢。”
令长辰看着他纯真的脸,还有他手心里的那几颗糖,心头划过一丝酸楚。
会不会秦可饶想要的,就是像这糖果一般,甜美轻松的人生。
他伸手接过,低声问道:“你随身都会带着糖吗?”
“嗯。”
然后就是一段时间的沉默。
秦可饶望了下令长辰英俊的侧脸,手里拿着一根小树枝戳着边上一个废弃的铁盒子:“你怎么会搞毒的?如果是为了钱的话,你去做个明星不是更好?搞这个多危险啊,有无数的仇家,一不小心就会死得很惨。”
令长辰望着天空,似笑非笑:“命运使然吧,难道你不是吗?”
秦可饶手里的小树枝继续戳戳戳:“确实是命运,但.....”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不知道怎么说。
他一直以来都想摆脱这个命运,可这从来都是痴心妄想,于是他问令长辰:“你难道不想摆脱这些吗?比如干完这一票就金盆洗手?”
令长辰侧过脸来望向秦可饶,火光让这张脸带上了些朦胧感,但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上去更天真无邪,他唇边的笑容收了起来,使得表情有些严肃:“如果我金盆洗手,你会跟我一起吗?”
秦可饶身在这个组织里,但他没碰毒,也没贩毒,所以他还是有机会的,但前提是他愿意做出正确的选择,承担应该承担的代价。
秦可饶手里戳着的树枝停了下来,好半天以后,他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眉眼弯弯的:“好啊。”
接着他们又聊了很多趣事,然后就在后车厢打算睡一觉,等待天亮后的救援,今天在山里逃窜了一天,确实也很累了。
好在现在天已经热了,这卡车上还找到一条薄毯,两个人稍微盖一盖也不会着凉。
令长辰是先睡着的。
秦可饶非常佩服他的这种心理素质,无论何时何地,身处什么样的环境,周围有什么样的危险,他都能很快入睡。
不像他,即便是住在安保严密的房子里,也依然会经常失眠到天亮,常年的威胁还让他无比抗拒吃安眠药,因为害怕在失去意识的时间里,会再次遭遇什么可怕的事情。
仿佛惊弓之鸟般,无时无刻都要保持警惕,随时准备逃命。
他认真看着令长辰沉睡的眉眼,想要去亲吻他,却又不敢真的有所动作,于是最后用食指点了下自己的唇,然后轻轻贴在了令长辰的唇上。
这不是整部戏里两个人最亲热的戏,但却是最让人能感觉到秦可饶那种爱在心,口难开,情感无比挣扎的戏。
尺度的拿捏很重要。
这种爱而开不了口,又压抑不住想要泛滥的感情,苏星澈低估了它的表演难度。
事实别说一遍过了,直接NG了好多次。
再一次NG后,林盛忍无可忍地冲了过去,右手握着卷成棒槌的剧本,往左手心不停地敲击,拉高嗓门说道:“小苏,你要表现出那种隐忍,就是明明很想爱对方,但不敢说出口的纠结和害怕,你这演得就像校园小情侣打情骂俏怎么行???”
苏星澈眨眨眼,他觉得自己演得挺好的,而且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也没有难度啊。
怎么在林盛看起来,变成小情侣打情骂俏了?
林盛从苏星澈的表情里,就看出他根本没听懂,于是耐下性子,循循善诱:“你想想你读书的时候啊,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比如学校里的校草学霸,你觉得对方非常优秀,就像是天边的圣光。”
“你很想走近他,大声告诉他,你喜欢他,但因为骨子里有点自卑,怕被拒绝,所以迟迟不敢行动,只能一直在他身后望着他。”
苏星澈皱了皱眉头,直接了当地说了句:“不存在的,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有这个时间不如玩游戏,而且,自卑是什么东西?
林盛:“……”
凌熠池:“……”
影帝瞬间心情不好,先前不是说过,我们很般配吗?还有每天晚上都喜欢拉着他看电影,玩游戏,一起贴贴是什么意思?
这些原来都不是喜欢吗?
还是小白花介意自己的性别不是女生?
林盛正在琢磨,怎样才能让苏星澈明白,他所想要的那种虐心的感觉,凌熠池先出声了:“要不你想一想,这部戏拍完以后,我们就不可能住一个房间了,你晚上也不能随时随地拉着我看电影,打游戏。”
“我们就要回到各自的生活,然后恐怕几个月、几年、甚至一辈子都不会再见。”
“所以我们只有当下,你会不会难过?不舍得?希望这部剧永远拍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