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更加不解,问:“知道什么?”
小生把林序拉到一个角落,低声道:“就是青殊姐的这位客人呀。”
“青殊姐作为怡红楼的花魁,从来不接客,就是因为那位公子。听说那位客人来自大家族呢,家缠万贯,在青殊姐来怡红楼的第一天,就包下了怡红楼。”
虽然这些事情,怡红楼上上下下都知道,但林序几乎没有和青殊以外的人交流,青殊不谈,林序自然也无从知晓。
小生看了看青殊院子的门,确定依旧紧闭着,才道“这位客人以前天天来,就坐在二楼,看着青殊姐。不过后来,这位客人就不常来了,最近半月才来一次。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位客人,就算青殊姐两年来在怡红楼不接客,演出也很少,老鸨也从来不多说什么。”
“但青殊姐好像不是很喜欢这位客人呢。”
许是受小生的影响,林序也低声道:“此话怎说?”
小生摆出一幅“这你都想不出”的表情,道“若青殊姐喜欢这位客人,何缘现在还待在怡红楼呢?”
以这位客人的财力,要接走青殊确实不是什么难事,而且看上去这位客人似乎对青殊有意。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但直觉告诉林序,两人的关系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以青殊平时拒男人以千里之外的姿态,即使客人富甲一方,青殊不爱见也是不会见的。更别提两人还经常见。
里面的人似乎感觉到门外有人,推开门走了出来。
天气晴朗,光线良好,林序看见了青殊身后坐着一个人。此人锦衣华服,黑发长发由镶了碧玉的银冠束着,花青色长衫袖口绣的银线在日光下闪耀着,腰间佩戴着白玉环,无一不在述说着此人的身份地位不一般。
青殊见来人是林序,并没有感到惊讶,只是微微一笑,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喝杯茶吧。”
林序听言进了院子。
水边亭子的桌上,摆着沏好的龙井。青殊给林序倒了一杯,随即坐下来,跟林序介绍道:“这是李雨霖李公子。”
林序不经意地皱了皱眉,这个名唤李雨霖的人身上,也有着与青殊相同的鬼气,他的鬼气比青殊的更甚。
李雨霖自从林序进了院子,脸上难掩怒气,皱着一张脸,眼睛死死地盯着林序。但面对青殊时,又摆出一幅神情自若的样子来了。
看着面前的李雨霖,林序很快就反应过来
同源的鬼气,以及能在临安城神不知鬼不觉地叫一帮黑衣人来揍林序的罪魁祸首,就在林序的面前。
林序不禁叹气,这两人儿女情长,倒让他倒了霉。
若他不是修仙之人,灵力比一般人强盛,指不定就被闷揍了一顿。
想到此处,林序默默低下头,喝了口茶。他不是个好品茶的人,略带苦涩的茶香味在嘴边蔓延开来,他心里觉得更苦了。
林序的来访,打断了青殊和李雨霖之间的谈话。客气的寒暄之后,三人就陷入了沉默。
三人聊了一些有的没的,率先坐不住的是李雨霖。
他站起身来,道:“一会府里还有些事,我先走了。”在他走过林序身边的时候,林序悄无声息地在李雨霖背后取了一根碎发。
青殊也起身,把他送到了院子门口,才折回来,和林序面对面坐下。
青殊喝了口茶,道:“序哥儿,你今天来得不巧了。”
林序笑了笑,道:“我觉得挺巧的。”
青殊看了眼李雨霖远去的方向,道:“世间之事,总归是讲究天意二字的。”
“适才听小生提起,你与李公子似乎渊源颇深。”
青殊咯咯地笑:“是啊,我与李公子相识已久。”
林序问道:“有多久呢?”
青殊指了指亭边的小河,笑道:“比这条小河还要久。这条小河是怡红楼建成的时候,从外面引来的水。而怡红楼,是十五年前建的了。”
“这样看来,你和李公子是青梅竹马了?”
“算是。不过小的时候,我们也不是很熟。那时候他还很讨厌我。”似乎是想到幼时好玩的事情,青殊咯咯直笑,又道:“有一次,我的风筝掉到了他家的院子里,我隔着一个小洞,叫他捡一下我的风筝。他便不,还说我无聊至极。”
笑罢,青殊的眉梢晕开了一些苦涩,继续道:“哪有他之前天天坐在怡红楼的二楼看我演出来得无聊。”
青殊摆摆手,道:“不谈也罢,后山的桃花开了,我酿了一些桃花酒,我去取来。”
没一会,青殊就抱着一坛酒走了过来。她把茶水挪动一边,放了两个杯子在桌上,盛满。
亭子里霎时间酒香四溢,青殊笑着喝了一大杯,狡黠一笑道:“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喝茶,但他喜欢,每次来我都要装模作样给他泡一壶上好的茶。你不知道,他可挑了,品质差一点的茶碰都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