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钝间,他听见了好几道声音。
“序哥儿,你别动,我扶你起来。”
“玄览玄览,你没事吧?”
“啊啊啊,你不会要死了吧!”
在沉浮中,林序感觉自己被一个人拉起来了,把他抱紧在怀里。那怀抱温暖有力,还有些熟悉,只是那人,在微不可查地颤抖着。
林序很轻声地道:“我好沉重。”
那人拍拍他的背,温柔又颤抖道:“没事了,没事了……”
林序笑了笑,扯动了伤口,痛得吸了口凉气,还没到没事的时候啊。
那人身量比林序稍高些,微微俯身,温热的唇就贴在林序的耳朵下,然后顺着林序的脸,最后捧住林序的脸,亲在他的唇上。
灼热的、充满侵占性的气息扑面而来,林序回抱住那人,回吻着那人。
其余的两人看得瞠目结舌,连剩余的询问安慰的话都卡在了嘴边。
凝固了一秒钟后,土地神尖叫了起来,大声道:“你,你,你们,竟然竟然,天啦,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长怀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道:“玄览,你,你没告诉过我,你还有龙阳之好啊!”
“还,还有世子爷,你你你,怎么能,怎么能……”
土地神附和道:“对啊对啊,怎么能呢?”
林序拍了拍聂子枝的手臂,示意他放开。聂子枝听话地把头靠在林序的肩膀上,只是怀抱怎么都不放开。
林序只得歉意地看着长怀,脸红地咳了几声。
长怀恨不得把聂子枝拉开,但还是因为对世子爷犯怵,只敢用眼神谴责他。他看了看林序,又看了看聂子枝,欲言又止。
看两人的样子,大抵两人都是心甘情愿,对这样的关系乐在其中。长怀也就不好说什么,虽然他在心里极不情愿林序和聂子枝是这样的关系。
两人一直以来相扶相持,啥关系不好啊?怎的就发展成断袖了。
长怀在心里懊悔,心想,他应该更早些找到玄览的,然后绝不让玄览和聂子枝碰面!这样一来,两个人就没机会发展成这样的关系了。
若这样的话让聂子枝听了过去,他指定会告诉长怀,他和林序的渊源,比他和玄览的渊源,长多了。
聂子枝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林序道:“我觉得有些沉重,又很释然。”
聂子枝道了一声好,就继续抱着林序,还是林序安抚了许久,他才松开了林序,站在了林序的旁边。
两人的关系已经明面地摆在了其余两人的面前,林序缓了过来,才顿觉很不好意思。但聂子枝却毫无羞耻心,也没有一点懊悔的意思。
长怀和土地神很有默契地咳了咳,然后把目光放到其他地方去。
林序拍了拍长怀的肩,道:“好了,我们先出去吧。”
长怀这才想起来,问道:“刚刚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现在的灵力变得和刚才有些不一样了。”
心知肚明的聂子枝走过两人时,不太友善地瞥了长怀一眼。
以往的事情终究是过去了,时光把它们洗得发白。林序也无心把以前的事情都说出来,只会徒增悲伤,只是道:“说来话太长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总之现在比之前变得更厉害了,能带你们出去了。”
长怀叹道:“玄览一直很厉害,不用变得更厉害。”
林序笑了笑,道:“之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长怀,修行无止境。”
长怀挠了挠头,猴头猴脑地跟在林序身后。一提到修行,他就要跟鹌鹑一样了。实在不是那块料子,修为嘛,将就够用就行了。
林序把镰刀收了起来,失去了林序怨气的镰刀没有了少了点邪气和铮亮的光,像是被云雾遮住的月亮一样变得暗淡了。但林序心中的阴霾被吹散了。
拿着化羽剑,林序对准禁制的一处薄弱点,狠狠刺去。那剑就卡在了禁制上,林序运转法诀,一掌拍在剑周围的地方。禁制一层层地从神殿上剥离下来。
林序道:“快走!”
待得其余三人走出去后,林序才把剑拔出来,然后一脚越上窗户,滚到地上站了起来。身后原本被打开一道口子的禁制又重新融合在一起,变回了完整的禁制。
躺在神殿外冷得瑟瑟发抖的吴青昱看见几人出来后,痛哭流涕,去拉聂子枝的袖子道:“外甥诶,你们终于出来了,还好你们都没事。”
长怀没受伤,土地神还有点换魂的后遗症,脑子晕乎乎的。但林序和聂子枝浑身血迹,绝不是看上去没事的样子。但在这样的情况,活着就好了,活着就是没事了。
五人快步地在雪地里穿行,不敢有所停歇。林序和聂子枝在前面带路,吴青昱落后他们一段距离,走在最后的长怀和土地神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