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
正对上陆卫青深邃的眼和滚I动的喉结。
第20章
苏霓儿怎么也没想到, 殷娘会在这个时候,把她和陆卫青关在一个屋子里。
陆卫青明日离开丰县,殷娘此举明摆着指望他俩发生点什么。
说不定她翻来覆去寻不到的男子衣袍, 也是殷娘故意使的绊子呢。
偏生她无法明目张胆地反抗和拒绝。
可是长夜漫漫, 让她和陆卫青共处一个屋子, 浓I烈的男子气息能烫得她化了, 她哪里呆得下去?
此刻, 他就站在她面前,距离她不过三尺。
屋外锁门声灼灼, 他稳沉如巍峨的山, 眉宇间不减方才的灼I热, 凝视着她的眸光如火,将他的渴I望宣泄得一塌糊涂。
她紧张得整个脚指头都缩起来了。
却还要假装镇定。
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奶凶奶凶地问他, 声音不敢大了, 怕外头的青衣听见,只能凑近了,踮起脚,由下往上地瞪他。
“你和娘是一伙的?”
面对她的质问, 他只错愕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 阴冷了脸。
隔着帷帽,他看不见她的容貌, 却能看见她紧拽在手心、藏在背后的那一抹大红, 视线从她的心口处若有似无地飘过, 压迫又危险。
他沉沉开口,吐出的字符像是砂砾滚过喉间, 粗粝且低沉。
“我若是想要,何须锁门?”
简单的几个字,彰显了他的霸道和矜骄,也暗示了他亦是无辜。
事实的确如此。
他看似清冷、不好女色,可面对翻涌的欲,他从不遮掩。
前世,他若是兴致来了,把她压在林子里的枯树上是常有的事,又岂会使这种卑劣的手段得到她?
她信的,嘴上非不饶人。
“我不管,反正是你惹的祸!”顿了顿,又贴近几分,咬牙切齿地威胁,“晚些找你算账!”
若是他不来冬雅阁寻她、不死皮赖脸地讨酸梅汤喝,两人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说到底,陆卫青难逃其咎。
她回身去拍锁起来的门,“青衣,别闹了,赶紧把门打开。我这儿床硬,睡着不舒I坦,就不留哥哥了。”
门外没有动静,苏霓儿又喊,
“那也得先让哥哥沐浴更衣。他饮酒了,一身的酒味,熏死人了。”
盥洗室在隔壁,就算沐浴也得先开门。
陆卫青正坐在窗边的矮几前,倒了一盏酸梅汤握在指尖把玩。
闻言手上动作一顿,轻飘飘地睨向她。
他修长的腿随意地分开,整个人慵懒且肆意,似乎一点没被外头的动静惊扰,云淡风轻的样子,恨得苏霓儿牙痒痒。
他不在意,她却是慌透了。
她急急凑到窗边,想看个究竟,可窗子瞬间合上,被一条铁链从外头蛮横地拴住。
眼下,连逃的机会都没了。
她多少有些生气。
“青衣,你当真不留一点情面么?”
话头一转,搬出大小姐的威严,“我把茶盏打碎了。你先进来,收拾干净。”
屋外的青衣终于憋不住了。
“小姐,您就别喊了。这大晚上的,很容易被街坊们听见,多不好!”
何妈妈也道,“您安心和少爷过吧。老奴和青衣就守在外头,保证不打扰你们。”
苏霓儿:“!!!”
......不仅锁了他俩,还顺带监I视他们做了什么?
娘,您想的真周到!
苏霓儿拧不过,晓得今晚无论如何也得和陆卫青凑合着过,怨气渐起,一巴掌按下他把玩着的茶盏。
“喝,你就知道喝!你就一点不着急么?”
陆卫青幽幽地瞥了她一眼。
那按在他茶盏上的手儿纤嫩如葱,绷紧的每一处关节都似在抗议,抗议着她的不满。
不用看,也只帷帽下遮着的人儿气着了。
他取了另一个倒扣着的茶盏,扬起茶壶,刚要倒酸梅汤,顿住,问她,“加冰么?”
“加,”
苏霓儿窝火得很,满腔的怨气不知该如何发泄,喝点东西消消气也好。
见陆卫青从冰鉴里取了冰块,看着数量不少,忙阻止道,“别加多了,太凉了胃受不住。”
接过他递来的酸梅汤,她也没客气,大喇喇地饮了一口。
冰汤润过喉肠,心头那口闷气总算下去了些。
侧眸,正对上陆卫青似笑非笑的唇侧,方知着了他的道。
她恨恨地剁了一脚。
“你还笑得出来!”
陆卫青勾着茶盏,晃了晃,不疾不徐地应她,“既来之则安之。”
苏霓儿白了他一眼。
敢情被占便宜的人不是他,他乐得。
她使劲给他出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