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皱着眉,好一阵没有说话, 手指来回轻抚宝剑上吊着的蓝色流苏。
半晌, 他问苏溪:“苏......婉儿?是谁?”
“就是那个胸很大、腰很细的女的!”
苏溪翻了个白眼。
装吧!
你就装吧!
还假装想不起?
陆江简单地回忆了一番, 正色道:“她说沈惜公子的字画摆在讲堂, 问我要不要去看看。”
苏溪冷哼一声。
她稍加提示, 他就能记得清清楚楚,分明就是看过人家的大I胸和细腰,惦记着呢!
苏溪伸出白嫩的手指。
为了配合她脸上的晓霞妆,苏溪让夏末给她的十个手指甲涂成了艳丽的大红色。
她极少弄指甲,偶尔弄一下,别有一番情调。
可她现在只想尽快地洗掉。
她记得,表姐的指甲也是大红色的。
苏溪藏起小手,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等放榜后再去。”
“去什么?有什么好去的!”苏溪的火气一下子窜出来了,“我的字画和沈惜的一模一样。你日日看,还没看够吗?”
简直是糊涂!
谁不知道知府大人带了沈惜的字画来,就放在讲堂里?
表姐没话找话,不就是想搭讪、想吸引陆江的注意么?
偏偏陆江懂不起......啊,呸!陆江明明懂起了,在和表姐约时间呢!
苏溪越想越气,绕过陆江往竹林的方向走。
竹林的左侧,有一道出去的侧门。
陆江往右一步,拦住苏溪的去路,径自将她锁在怀里。
苏溪反抗,挣扎着想要逃离他的怀抱,陆江却将她箍得死死的;
苏溪握着小拳头锤他,他肌肉紧实,没把他打痛,倒把苏溪的手打红了;
苏溪不服气,凭什么他不痛?
她狠狠地在他的心口上揪了几把。
直到头顶传来陆江吃痛的闷I哼声,她才不情不愿地停手。
心情,勉强好了几分。
陆江圈着她,胸腔几度起伏,像是憋着一股劲,想笑又不能笑。
隔着帷幔,苏溪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略带求饶的低哄。
“不去了。直接回家?”
陆江的话刚落,苏溪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道焦急的身影从香樟树后跑过来。
是气喘吁吁的秦知院。
“大......陆江啊,可算找到你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春闱放榜之时,该由大皇子宣读贡士的名字。
尽管陆江一再强调,今年由秦知院宣读,但大皇子始终要出席的。
一开始,秦知院以为陆江在庭院等着放榜,谁知道秦知院就离开了一小会,最多一盏茶的功夫,陆江人就不见了。
他四处打听,听说大皇子被一个“妖娆”的女子带走了。
秦知院琢磨,那个女子肯定是苏溪。
一想到苏溪最爱去的地方是后山的小园林,他赶紧追了过来。
待到走近了,看清陆江和苏溪,秦知院直接吓了一跳。
好端端的男子,戴个......帷帽做什么?
还是女子的帷帽?
“苏姑娘......你的脸?”
明明是个娇俏的小姑娘,怎的化成......白面女鬼?
还是个艳丽的风I情女鬼?
众人说她“妖娆”,哎,太......委婉了。
苏溪意味深长地看向陆江:“他说他很喜欢,我特意画给他看的。”
陆江闷着,不吭声。
秦知院“哦”了一声。
现在的小年轻,喜好怎的如此独特?
他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马上要放榜了,老夫带你们去见识见识。走!
苏溪一把将陆江拉到身后:“不了,这里的野花太香,熏得人难受。我们先走了。”
秦知院环顾一周,满园的香樟树和小竹林,哪来的花儿?
“那个,还没......用膳呢,怎的说走就走?”
苏溪瞪了陆江一眼:“再不走,我的外室就被人拐走了。您赔我一个?”
秦知院咽住。
敢情小两口正闹矛盾呢,他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一直没说话的陆江叹息一声。
他牵起苏溪的手:“去讲堂,告诉所有人我是你的外室。”
“不要,”苏溪推却着不肯动,“我不想去。”
讲堂里面有大皇子、有舅舅,有无数双盯着陆江瞧的眼睛......她现在没心情应付那些人。
陆江:“那我把刚才那些女子都杀了。”
苏溪猛然抬起头,看见陆江一脸严肃、不似半分说笑。她吞了吞口水,气势立即焉了半截。
“倒......倒也不至于。”
不过是瞧了他几眼,总不能丢了性命。
陆江又将宝剑塞到苏溪的手心。
“勿要担心,做外室并不光彩。陆某要脸面,只你一人便够了。”
对于一名剑客,宝剑是他最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