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巷中设立了各种棋艺切磋,获胜者可得到丰厚的嘉奖, 引得宣国各地的爱棋者纷至沓来。
这是陆江思念苏溪, 特别为她建的。
苏溪、陆江和宇文裘并排走在南巷的街头。
阳光灼灼, 清风拂过河畔的柳树, 凸起的石砖缝隙里冒出一团团绿色的青草。
这是苏溪回京后第二次来到南巷。
上一次来的时候,她把一位男子错认成陆江, 以至于她心悸了很久,久到不敢再次踏足这里。
手心传来熟悉的温度,陆江牵着她的小手,和她十指相扣。
——哪有男子这样牵女子的嘛?
——那这样行吗?
——行啊!
脑海中响起当年在江南的时候, 两人在国公府第一次牵手的情景。自那以后,陆江每次牵她, 会和她十指相扣。
这种亲昵的纠缠, 像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挥之不去。
南巷人多, 处处拥挤。
苏溪是名人, 认识她的人更多。
一开始, 陆江走在中间,将苏溪和宇文裘隔开,可和苏溪打招呼的人太多了, 走几步停下来、走几步停下来, 有好几次仰慕者们差点挤到苏溪。
陆江绕至苏溪身后, 从身后环住她, 将她紧紧搂在身前。
高大的身躯隔开仰慕者的追逐、隔开拥挤的人潮。
该死的安全感袭来, 苏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高过一声。
宇文裘“啧”了一声:“李兄,瞧你宝贝的?你把贤弟放到我们俩中间,有我们两个在,挤不着他。”
陆江瞪了他一眼,他耸耸肩,“行行行,当我没说!”
宇文裘算是看出来了,陆江对他贤弟简直到了痴迷的状态,恨不能拿个笼子关起来,哪里舍得让贤弟受一点委屈,更舍不得让谁碰一下。
真是的,贤弟长得弱不禁风,脸也不够精致,咋就入了陆江的眼呢?
他长得多好啊,又高又壮、体力旺盛,多有男人味!
斜对面的小巷专卖女子的小玩意,便宜的胭脂水粉、小手势、丝帕等等。
拐角处,一道清瘦的背影跟在一个穿着艳丽红裙的女子身后。
是林平和昭阳公主。
林平怀里抱着大包小包,高高的一叠,快要将他的头淹没了;昭阳公主一路买买买,看上什么挥一挥手,林平忙不迭把包袱交给小厮,掏出银两。
昭阳公主选了一朵桃花簪,递给林平,林平将桃花簪斜插入昭阳的发髻,一个劲夸她漂亮。
昭阳公主的小嘴翘得高高的,脖子伸得长长的,像只骄傲的孔雀,肆意地散发高贵的美丽。
苏溪指向另一头的徐记酒楼。
“义兄,那家酒楼的桂花鱼尤其鲜美,咋们去尝尝吧!”
“太早了,还不到午时。你饿了?”
“饿了饿了,早上起得晚,吃得少。”
苏溪随口一句托词,不曾想宇文裘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艳羡,含着压不住地窥探和好奇,在苏溪和陆江之间来回打转。
陆江挺直腰杆,眉梢透着得意。
“我上去点菜,溪溪再玩会儿。你玩够了上来,不急。”
陆江紧了紧苏溪的小手。
她的一双漂亮的眼睛,一直盯着斜对面的小巷瞧,应是想寻些女子家的小玩意儿,难以开口。
陆江的剑柄打在宇文裘的肚皮上,冷冷道,“你同我一起。”
宇文裘的肚皮疼得一缩,笑道:“李兄,你对贤弟那么温柔,咋对我这么凶呢?你别看我长得高大,我其实是个宝宝......”
陆江不理,用剑柄推着宇文裘往西边走。
苏溪跑到斜对面的小巷,避开昭阳公主,蹭到林平旁边。
“林平!”
苏溪的折扇打在林平的肩膀上,林平回头,苏溪赶紧眨眨眼,食指放在嘴唇中间——“嘘!”
林平看了眼低头选东西的昭阳公主,了然一笑。
“多谢沈惜公子成人之美,在下感激不尽。”
上回苏溪告诉昭阳,让昭阳找林平教她游泳,昭阳最近几乎日日粘着林平。
这男男女女嘛,相处的时间久了,关系自然就近了;更何况林平现在是昭阳的“夫子”,身份和从前大不相同,昭阳待林平也没从前那般刻薄了。
苏溪摆摆手:“小意思,别放在心上。你若想追到昭阳,也不是不行,就是付出的代价......”
“愿听公子安排!”
“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林平一言九鼎,自咱俩穿开裆裤开始,你何时见过我......”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苏溪打断林平,“安心等着吧!”
她才没穿过开裆裤呢!她是女宝宝,会害羞的呀!
告别林平,苏溪去到徐记酒楼。
徐记酒楼的老板姓徐,是土生土长的京城本地人,对苏溪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