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喜笑颜开,沈惜公子的字画是一绝,在宣国享有盛名。
无数倾慕者知晓沈惜是苏国公的亲外孙,两家往来密切,于是踏破了国公府的门槛,只求一副字画。
“好好!下个月是你外祖父的生辰,正好提前挂在厅堂,应个喜庆!”
老夫人拉着苏溪的手说了好长时间的家常,先是数落苏溪的父亲不是个好东西,居然为了独占苏溪,将可爱的女儿当男儿养;接着说京城风沙太大,不及江南的山水养人。
“下回见到你父亲,我非得拿棍子揍一顿才解气!对了,你不是养了个外室么?怎地今日不带出来见见?”
“他......不是很喜交际,加上性子内敛,我就没带他出来。”
苏溪环住外祖母的胳膊,故作娇羞,顺着外祖母的意思,说了好多陆江的事,言语间尽是痴恋。
“总之在溪儿的心里,陆公子就是最好的。”
老夫人点了点苏溪的额头,话锋一转:“你这是新鲜!自古有几个外室是真心的?不外乎贪图你的钱财或权力。他的心里若是有你,怎会不愿意同你一道拜会亲人?”
老夫人让苏溪别被外室美I色迷了心智,说玩玩可以,解解闷,千万动不得真心。
“你呀,倘若真有心留下他,只管把人带来,让外祖母亲自给你把过关,我才放心。”
苏溪淡淡地“哦”了一声。
她就知道,她的外祖母见得多,没这么好哄。
陡然,那个为苏溪领路的小厮,急匆匆地跑进来。
“老夫人,外面有位俊美的年轻男子求见,说是,说是小姐的......外室!”
第12章 恩爱
苏溪的心“咯噔”一下。陆江......不是不来吗?
“他是不是个字高高的、脸白白的,看起来不太爱笑冷冷的,手里拿着一把蓝色的宝剑?”苏溪急切地问汇报的小厮。
小厮:“......是!”
“外祖母,是陆公子!”
苏溪亲热地挽上老夫人的胳膊,扬着娇俏的小脸娇滴滴地笑。
老夫人在她额头上点了点,笑道:“瞧你这出息!”
没一会儿,小厮领着陆江进来。
苏溪赶紧迎上去,佯装亲热的样子拉着他的衣袖轻轻晃动。
“你来啦!外祖母才提到你呢!”
这回,苏溪有经验了,不敢再碰他的手。所幸,他没有拒绝她的亲近,任由她拽着往里走。
和外祖母打过招呼后,陆江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恭敬地送给老夫人。
“初次见面,还望夫人不嫌弃。”
老夫人笑着接过,说着夸赞陆江的话,眼睛却看着苏溪,那满是皱纹的眼角有藏不住的满意。
苏溪没想到陆江还挺来事,瞬间感觉自己倍有面子,不由挺直了腰杆,小I屁I屁不动声色地往陆江身边挪了挪。
小盒子里装着一根竹制乐器箎。
箎长得像笛子,可与笛子不同,箎的两端是封闭的。
宣国文人素来好雅,箎作为已经失传已久的乐器在文人间颇受欢迎。
老夫人只淡淡瞧了一眼,便欢喜的不得了,捧在手心细细地欣赏。
苏溪不由多看了陆江两眼。
箎甚是稀少,在她的印象里,她还是在游历东夷国的时候见过这玩意。
当时,她帮助东夷国的新帝登基,回宣国前对方送了一只箎给她。
只是,这只箎怎地这般眼熟?
“溪儿,你来看看,这只箎的尾部是不是写了字?我年纪大了,看不清楚。”
“行!”苏溪接过箎,细细地瞧了一会儿,“外祖母,这是小篆,上面写的是......”
苏溪顿住了。
这不就是她放在首饰盒里的那只箎么?尾部还刻着她的名字!
苏溪幽幽地看向身旁的陆江。
陆江端坐在红木八仙桌前,怡然自得地品他面前的铁观音。
寥寥雾气升起,在他白净的鼻尖留下细细的水珠,他好似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借花献佛”被苏溪拆穿,修长的指尖悠闲地摩挲茶杯的边缘。
苏溪深吸一口气,将箎还给老夫人。
“外祖母,上面刻了一个‘惜’字。溪儿琢磨着,应是珍惜情谊的意思。”
苏溪侧头,藏在桌下的小手使劲在陆江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她眯起眼睛,近乎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对吧,陆公子?”
陆江点点头,像感觉不到痛似的。
“也有可能是某个人的名字。”
“咳咳咳!”苏溪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
她拽紧陆江的袖子,手背因为太过用力变得惨白。她呛得厉害,一方泛着淡淡竹叶香的男子方帕递到了她的面前。
苏溪没好气地接过,捂着嘴咳嗽。
“哎呦喂,你这孩子,毛毛躁躁的,喝茶都能呛着!”老夫人不断为苏溪顺背,“甭管那个字是什么意思,反正你外祖父瞧见了,定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