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 此话可不能乱讲。你可有证据?”
“证据?证据就是整个京城, 除了他林平,没第二个人不待见我阿弟!证据就是他看见我阿弟后,那副肠子都悔青了的鬼脸色!”
沈义虽然文采狗屁不通, 可他是大理寺正卿, 在大理寺好几年, 查案判案没得说。
论察人观色、分析案件, 他不比任何人差。
他已经叫大理寺的兄弟在查了, 皇上的神武卫也在查,到底是不是林平,很快就知晓了!
“林叔,您是让林平死在我手上,还是死在皇上手上,您选一个!”
“不用选,”
林平从府外走进来,扔了身上的佩刀,朝沈义伸出双手,“是我,要杀要刮,随你。”
林大人急了:“儿啊,到底怎么回事!”
林平看沈惜不爽,不是一两天的事。
上学堂的时候,大家年纪小爱逃课,一旦被老夫子发现,沈惜就说是林平带他出去玩的。老夫子不管不问,逮着林平就揍;
沈惜打小招女孩子喜欢,总能收到各种各样的手帕和零嘴。沈惜把零嘴吃了,把手帕放在林平的课桌上,老夫子见一次打一次林平。
林平的整个学堂生涯,就是给沈惜背锅的。
后来,林平暗恋的昭阳公主看上了沈惜,林平就更不爽了。
可林平再糊涂,也没真想把沈惜怎么样。
他寻思着沈惜不会武功,掉到河里定会出洋相;附近那么多人,神武卫和御林军都在,肯定有人救他,他不会出事的。
谁知道他不会游泳?一个男子,竟然不会游泳!
上学堂的时候,老夫子要求所有的学子必须学游泳。
整个京城,但凡读过几天书的男子,有谁不会游泳啊?
林平低着头:“我想戏弄他......不曾想,他不会游泳......”
“你!”吏部尚书猛地跺一脚,“糊涂啊!你哪里是在戏弄沈惜,你是在造孽啊!”
沈惜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是宣国老百姓的福气,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且不说皇上会怎样,那是整个宣国、所有的百姓的损失啊!
沈义晃着大刀:“承认了吧!哼,承认了就受死!”
沈义动作极快,一刀刺进林平的胸口,距离林平的心脏不足一寸。
鲜血喷涌而出。
“儿!”
林大人伸出双手去扶林平,被林平拒绝了。
林大人使劲摇头,不说话。
这倒把沈义看愣了。
林平和他的武功不相上下,上次武斗的时候,两人打了个平手。
沈义琢磨着自个未必打得过林平,所以先下手为强。
谁知这货都不躲一下?
幸亏他没真想要林平的命,否则林平彻底挂了。
沈义是个好面子的人。
捅都捅了,哪能输架势?更何况,林平理亏,活该被捅!
沈义拔出他的大刀,林平吐出一口鲜血单膝跪在地上。
沈义:“咦,我的刀怎么钝了?等着,我先回去磨刀,磨完了再来!”
沈义带着侍卫回到王府。
王府里,沈义把来龙去脉讲给苏溪和王爷听,刚讲到林平承认陷害苏溪,苏溪和王爷就忍不住了。
“难怪我感觉有风打在我小腿上,原来是林平在捣鬼!”
苏溪在前厅来回走动,气得牙痒痒,“这个林平,小时候欠揍,长大了一样欠揍!”
王爷沈敖一拳砸在桌子上:“狗日的坏东西,做事没点分寸!害我小儿受了大罪!”
“大哥就该杀了他!”“大儿就该取他人头!”
沈义喝一口茶:“你们也觉得林平该死,对吧?我捅了他一刀,心口那,差点点就死了。爹爹和阿弟要是不解恨,我再去捅一刀?”
苏溪和王爷面面相觑,恍惚了好一阵后,两人的气焰消了一大半。
他们商量着互问对方。
“小儿啊,你林叔就这一个儿子,若是没了......”
“林叔应该很伤心,还没人给他养老送终。爹,林平是无心之过,加上他主动承认罪责,在刑I法上,是不是该减刑?”
“按照宣国的刑I法,他该判抄家或者流放边疆,总不至于死的。”
苏溪点点头,和爹爹沈敖拉开板凳,坐到沈义的面前。
“哥,你冲动了。”“大儿,手下留情。”
“你们,你们!”沈义从板凳上蹭起来,指着阿弟和爹爹,“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那那那,那也不怪我,谁谁谁,谁叫他不躲的!”
苏溪和爹爹同时叹一口气,还好,林平没死,有得救。
父子三人正商量着,门外有人通传,吏部尚书带着林平来负荆请罪。
天色已晚,皎洁的月亮悬在高空,整个王府灯火通明。
林平光着上半身、只穿了一条裤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