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的话, 宁远虽一表人才, 却不及皇上的万分之一。”
苏溪没有说假话。
不管她现在对陆江多有怨言, 在苏溪的心里, 陆江的颜值是任何人比不了的,说句“皎皎如明月”一点不为过。
陆江又问苏溪:“他身材很好?”
角落里站着的秦知院听完这句,隐约觉得事情不太对。
皇上是否提拔一个人,和长相、身材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么?
而且皇上问话的语气十分怪异,捏着嗓子挑着眉,不像是正常的询问,倒像是在吃醋、心有不满。
宁远完全弄不清怎么回事。
他在人际交往上比较迟钝,不是一个油腔滑调、会看人脸色的人。
他规规矩矩地站着、低着头,等着皇上发话。
苏溪面向陆江:“皇上身材挺拔、有仙人之姿,任何人比不得。”
陆江挑眉:“沈爱卿可是在说反话?”
“皇上多虑了,在臣的心中,皇上永远是最好的。”
苏溪将“最好”两个字咬得重重的。
她刻意说给陆江听,就为了哄他高兴。
陆江的眸光幽幽地扫过苏溪,仿佛在思量她到底有几分真心实意。
半晌,他看向台下的宁远:“免礼。”
宁远:“谢皇上。”
陆江:“沈爱卿说你很能干,朕知道,这几年你在巴蜀辛苦了。你就说说,你在巴蜀的时候,同沈爱卿一起都做了什么?”
陆江让宁远事无巨细、但凡和苏溪有关的通通都说出来。
宁远是个实在人,哪里知道陆江的花花肠子,有什么说什么。
巴蜀闹饥荒的时候,两人一起去山区赈灾,山里的老百姓太热情,硬拉着他俩留宿,在瑶族寨子里歇了好几晚;
从山区回城的时候,遇上洪水得绕路,耽搁了行程,两人在林子里升火做饭。夜间星云满天,沈惜公子诗兴大发,作了好几首明月诗;
后来巴蜀情况渐好,两人相约去江边钓鱼、划船游江,临走之时偷摘老农的莲蓬,被老农扛着扁担追......
宁远老老实实地交待,说到动情处整个人像沐浴在阳光下,眸子里尽是藏不住的笑意。
苏溪不断给他眨眼睛递眼色,他看不懂;皇上的脸色愈来愈阴沉,宁远还是看不懂。
“惜弟和臣是莫逆之交,这三年幸亏有惜弟在身边陪着,臣感激不尽。”
陆江将蓝色宝剑放在掌心把玩。
他拔出半截剑身,对着窗外照进来的光线,晃了晃剑身的锋利程度。
自从登基后,他这把绝世好剑已经鲜少沾人血了,不如今日拿宁远的血喂喂它。
苏溪一口老血闷在心头。
完犊子,完犊子了......
陆江冷笑,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苏溪和宁远。
“你们在瑶族寨子同吃同住好几晚?”
“你们彻夜不眠看浪漫星空、仰天作诗?”
“你们五月采青、同游荷花池?”
宁远还想再说说细节,被苏溪强行打断了。
“回皇上,宁远只说了一半。”
两人在瑶族寨子住在不同的房屋下,从不曾越矩,而且当时闹饥荒,没有吃的,两人白日里下地给山民干活,很是辛苦;
两人在林子里升火畅聊一夜,是为了驱赶豺狼和野兽。夜晚山间蚊虫多,一点不浪漫;
至于五月采青,那是巴蜀的一个传统节日,好多人都去了,不止她和宁远两个人。
宁远蹙着眉,惜弟未免也说得太清淡了。
当时在荷花池,惜弟一脚把他揣进池子里,让他当场来了个湿I身I秀,惜弟夸赞他身材好,顺手给他画了好几幅画,他至今还存着呢!
瞒谁也不能瞒皇上啊!
宁远刚要开口,秦知院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宁世子,你且听听沈惜怎么说。”
秦知院到底是过来人,几下就明白怎么回事。
皇上哪里是来考察宁远,分明是来会情敌的!
陆江冷哼一声,握紧宝剑,问苏溪。
“那沈爱卿在巴蜀的三年,过得快活吗?”
“不快活!愁死了!臣还是觉得京城好。”
“哦,京城哪里好?”
苏溪缓缓闭上眼,决定将谎话说到底:“京城有皇上,就是最好的。”
陆江猛地将宝剑推入剑鞘,沉声道:“沈爱卿,既然回来了,该忘的就要忘了。”
忘啥呀!
你和她相处了三个月,她都忘不掉,能随随便便忘掉三年的事么!
这不是逼着她撒谎么?
苏溪咬着牙:“臣......遵旨。”
陆江又从怀里摸出一张土黄色的信封。
信封有些年头,四个角因为长期的抚摸有些破损,然信封整齐干净,一看就知陆江有多爱惜,
信封上的字磅礴大气、龙飞凤舞,上书:大皇子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