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知道陆江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早已将他的房产、地契、生意等“无条件送给她”了。
可那些......苏溪从未当真。
那张契条,不过是苏溪生气之时逗弄陆江的。
陆江小时候那么苦,花了那么大力气才赚到的钱财,她怎么能给人家洗劫一空呢?
苏溪的声音有些哑。
“太匆忙了,我的东西没有收拾。”
“而且......我习惯在江南生活,京城风沙大,水土不养人。”
陆江还是不放开她。
“我留下几个人和你的丫鬟一起善后。”
“我那处风景好、空气也好,我忙完了就回家陪你,保证不冷着你。”
他的声音透着情I迷,还有几分渴求的撒娇。
许是意识到苏溪的不愿意,他开始蛮不讲理。
“你夜里睡相不好,我不在,谁给你盖被子?”
“我能赚好多钱,都给你。”
“苏溪,答应我......”
苏溪被他闹得很了,心口一阵一阵地疼。
她知道他的宅子是个好住所。
有竹林、有桃花,竹林下还埋着桃花酿,等着她明年开春的时候一起喝;
她知道他疼她,不仅给她盖被子,还给她捏小脚;
她知道他有本事,能赚好多好多钱.......
苏溪捏紧小手,指甲陷入肉里,疼。
疼得好。
疼痛让她清醒、疼痛让她做出正确的选择。
苏溪捧起他的脸:“我还不能走,你知道的。”
苏溪说她要等着国公府彻底安全、外祖父外祖母彻底没事,她才放心。
当然,这只是借口而已。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陆江,我非常感谢你为国公府做的一切。”
“可我不是你,我放心不下。”
“你......能懂么?”
陆江被迫停下来,慢慢松开她,似乎长长叹息了一声。
他将她的小手捧在掌心,来回啃咬她的手指。
他辗转来到她的耳后、颈项,在她的心口处重重咬了一口。
像是暗藏在内心深处的情绪,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苏溪,我拿你没办法,没办法......”
他又将她抱得死死的,把她一遍又一遍往他的心口揉,似要揉进他的骨头里,似要揉进他的生命里。
“那你等我回来。”
“回来接你。”
“最短十五日,最长一个月。”
苏溪想着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心中涌起一种离别的愁绪,可无论怎样,她都不能让陆江看出端倪。
她尽量笑得甜美:“好。”
陆江伸出小拇指,“君子一言,”,苏溪也伸出小拇指,和他勾勾手,“驷马难追。”。
门外响起侍卫的声音:“爷,时间到了。”
陆江没有应答,而是走到房内,从衣柜里拿出那件墨绿色的纱裙披肩,仔仔细细地给苏溪穿上。
他干净的手指勾着披纱的带子,灵巧地系好,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又让苏溪装个身,从头到脚检查一遍,确定她能出去见人了,才松开她。
他抬手去拉门栓。
手指在碰到门栓的那一刻,顿住。
他回头,将苏溪按在怀里没命地亲。
他的亲吻毫无章法,只有霸道地索取和控制。
他喘息着,近乎用一种颤抖的声音质问她。
“你哄我怎么办?”
“我回来了你不在怎么办?”
“苏溪,你若是敢哄我......”
他停下,将剩下的话堵在喉间,然后急急地去啄她的唇。
仿佛这一别就是永别,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苏溪的心,又开始疼了。
她假意听不懂,推开他,用纤细的手指抵着他的额头。
“干嘛呀?你还是小孩子吗?”
“还要我给承诺吗?”
“你脸皮这么厚,我能甩得掉你么?”
陆江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
是他多虑了。
她不会走的。
她最关心的外祖父外祖母在此,她不会离开此地的......
陆江看着她的眼睛:“等我回来。”
他推开门,决然地翻身上马,领着部下离去。
他没有回头,他不敢回头。
苏溪站在院子里,看陆江骑在马背上,缓缓消失在天际。
他留在四合院的几个侍卫也一同走了。
那是大皇子的神武卫,必须跟着大皇子一同回京复命。
寒雪和夏末走到苏溪身旁。
“小姐,我们要接着收拾吗?”
“嗯,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
*
第二日一大早,苏溪带着两个丫鬟去国公府。
驻守在国公府外面的重兵还在,苏溪从后门悄悄潜入,两个丫鬟在门外放风。
后院,东厢房。
苏溪和外祖父、外祖母告别。
大皇子守信,既然说了会优待国公府,就一定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