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答是或不是。
只是想起苏溪腰后侧的伤,说:“下不为例。”
苏溪在他心口蹭了蹭,声音嗡嗡的,极细:“谢谢。”
谢谢他明知道她是故意的,还义无反顾地去救她;
谢谢他能原谅她。
陆江的手辗转来到她的耳后,把玩她小巧的耳垂,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捏着。
他望向头顶的蚊幔,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苏溪说话。
“那么逞强做什么?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他们。”
苏溪瞪了陆江一眼:“你又不是大皇子......”
陆江叹一口气:“我虽不是,但我能。”
他答应她的事,自然会办到。
不管他是谁。
他单指勾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
“不许让自己受伤。”
“不许去那种地方。”
“更不许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他不知道自己对她的容忍底线是什么。
他只知道,计划变了他可以再想;她若是出事了......他不敢想。
苏溪的心中涌起一丝暖意,还有满满的......安全感。
她搂紧他的腰,“陆江,你对我真好,像我的大哥,又像我的爹爹。”
她想起他的大哥。
小时候,大哥总抢她碗里的肉吃;
说他是神仙,只要苏溪把零用给他,他就能变一个仙桃;
还把苏溪的小金猪撬开,拿走她存了好久的银票,只留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多谢阿弟慷慨解囊。
儿时的苏溪和大哥总有打不完的架、吵不忘的嘴。
后来苏溪渐渐大了,大哥总把最好吃的留给她;悄悄请她的朋友吃饭,叫她的朋友别欺负她;还会背着爹爹给她寄零用,给她买她盼了许久的胭脂......
苏溪想着想着,觉得陆江越来越像她的家人,压根没注意陆江的脸色已经变了。
苏溪打了个哈欠。
太困了,差不多卯时了。
那些赶着出摊的小商小贩,怕是已经出门了。
窗外的天际隐隐有了淡淡的白光,城里的鸡鸣声一声高过一声。
她之前担心陆江,她睡不着也不困;现在把陆江哄好了,她的睡意就来了,如潮水般又急又猛,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苏溪缩回自个的被子里,盖得严严实实的:“我困,先睡会。”
陆江还在纠结她刚才的那句话。
大哥?
她大哥有他英俊?
爹爹?
他长得有这么老么?
陆江侧头,语气颇为不甘。
“你不是说要劫I色吗?”
苏溪翻了个身,背对陆江。
她的声音哑哑的,迷迷糊糊的,像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十分敷衍。
“你心情不好。”
“改日......”
陆江咬咬牙,拳头捏得滋滋作响。
他用脚踢了一下苏溪,偏偏苏溪睡得沉,一动不动地躺着,压根不愿搭理他。
他一把掀开苏溪的被子,翻身覆上去,堵住她的唇。
*
第二天,苏溪一直睡到正午才起床。
她本就贪睡,昨晚又没怎么休息,自是起得晚。
至于陆江什么时候起的床、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不知道。
西厢房里,寒雪帮她梳妆。
弄好头发后,寒雪为她描眉。
说来也是个怪事,小姐昨夜几乎整晚没睡,看起来应该略显疲态才对,她都打好主意要给小姐多上些胭脂;
可小姐的脸除了双眼下面稍有青色外,整个人看起来气色不差,尤其是那张嘴,红润润的,看着就想咬一口。
寒雪:“小姐,您是不是已经涂过口脂了?”
苏溪不太明白寒雪的话,透过铜镜看到自己的唇。
这张唇比平时艳、比平时红,还有些微肿。
微微张开的时候,不就像涂着艳丽的口脂么?
苏溪瞬间红了耳尖。
她想起昨晚,哦,不,应该是凌晨,陆江搂着她亲了许久。
起初,他像是憋着一股气,咬着她的唇不放,用尽一切法子折腾她,逼着她睁开眼睛。来回几次,她的睡意全没了。
后来,他像是尝到了味道,终于体会到亲吻的美妙,像个不知足的小兽,一会儿温柔、一会儿霸道,毫不客气地向她展示他新学会的技巧。
总之,苏溪在话本子里看到过的亲吻方式,他们通通试了一遍。
苏溪打着哈哈:“是啊是啊,我觉得我精神不好,提前涂了口脂。诺,就这个颜色。”
苏溪从梳妆台上的小盒子里拿出一盒口脂,点了点盒盖。
寒雪“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苏溪刚用过膳,夏末从外面回来了。
“小姐,有消息啦!”
昨晚,从逍遥馆回来,苏溪叮嘱夏末,让她一大早去外面盯着。
毕竟昨晚发生这么大的事,当时好多人都看见了,苏溪想知道“大皇子”会如何处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