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老规矩,你睡外侧,我睡里侧。”
她站起身,夸张地挤进陆江的怀里,缠上他的脖子,在他的额间给了一个大大的吻。
“官爷先歇会儿,等我去沐浴更衣。”
“小女子把身上弄得香喷喷的。”
“再来伺候您!”
苏溪扭着腰肢离开,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在陆江的左脸上“吧唧”了一大口,哼着小调去盥洗室了。
陆江斜勾着唇角。
拿这么多钱买半张床位,每个月还要交一千两的伙食费......他怕是魔障了。
*
舅舅和苏溪约在“清风小馆”。
苏溪听到寒雪告诉她见面的地点时,大吃一惊。
清风小馆是杭城著名的象姑馆,里面都是“像姑娘一样的男人”,也就是男I妓,以出卖色I相I和身体来换取钱财。
宣国有大量的女I妓,男I妓也不少。
好男I妓I之风由来已久,至少有两三百年。
出入象姑馆的可不是什么“有钱又寂寞的妇人”。
对于有需求的妇人而言,去那种地方始终不雅,大多会选择养“小馆”或者“外室”,条件好的、需求大的,能一次养十几个小馆。
故而去象姑馆的,基本上都是男子。
舅舅把苏溪约在那种地方......苏溪有些膈应。
转念一想,舅舅混官场,什么风浪、什么场合没见过?兴许是约了人在那谈事,分身乏术,只能让苏溪跑一趟了。
苏溪不怕,反正她现在是男子嘛!
苏溪扮做沈惜公子的模样,去到清风小馆。
清风小馆的二楼,最靠里的雅间,舅舅听见小厮的传话,从雅间里出来。出来的时候,他反手带上门。
门一开一合的瞬间,苏溪瞄了眼房内的情景。
五六个达官贵人怀里分别搂着一两个小馆,不是摸就是亲;那些小馆明明很渴望,非要羞答答地躲,欲拒还迎的样子分外荼蘼。
苏溪站在走廊里,有些局促。
舅舅将她拉到一边:“什么事,惜儿?你丫鬟说得很急,舅舅最近又忙得很,只能约你在这简单聊聊。”
苏溪明白舅舅在应酬,知道讲话不方便,故而长话短说。
“大皇子在查您。走I私官盐的事,您要怎么处理?”
舅舅忽地笑了,拍了拍苏溪的后脑勺。
“臭小子,担心舅舅呢!”
“没事,舅舅知道如何应对。”
“你不管,舅舅能处理妥当。”
苏溪没想到这么大的事,舅舅居然完全不在意。
难道说,此事和他无关?
不可能啊,
官盐的进出都需要知府亲自签字审核的呀!
可舅舅的回答明显不希望她参与其中。
苏溪还想再说些什么,听见房内有人在喊舅舅。
舅舅又问苏溪:“可还有别的事?”
苏溪想了想,摇摇头:“暂时没有了。”
舅舅:“那行,你赶紧回去,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苏溪应下。
舅舅开门的那一刻,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中年男子望着苏溪邪魅地笑。
那诡异的眼神,简直有一种将她拆吃入腹的感觉。
苏溪冷不丁打个寒颤。
门“吱呀”一声合上,却挡不住里面的调笑声。
“苏大人,外面那人是谁啊?”
“长得如此青秀,也不介绍介绍?”
“苏大人肯定想吃独食。”
“别呀,苏大人,颜爷瞧了许久,动心思了呢!”
接着就是苏溪的舅舅护犊子的话,什么这是我侄儿啦,来给我传个口信的,你们莫要开他玩笑......
苏溪红着耳尖离开了。
刚出清风小馆,苏溪就对寒雪交待:“去查一个脸上有疤的、叫‘颜爷’的男人,大概四十来岁。”
*
夜半,国公府。
舅舅喝地名鼎大醉,在院子里吐了一地。
苏国公命人将他抬到盥洗室,洗干净了,又喂了醒酒药,见他清醒些了,再叫人把儿子五花大绑捆到祠堂、跪在列祖列宗面前。
苏国公:“我是怎么教导你的?你往常贪点钱财也就罢了,怎么能走I私官盐呢?”
走I私官盐,轻则被罢官、重则死罪;判刑是一方面,关键是盐巴这玩意,是贫民老百姓日常所需,动不得啊!
苏国公:“你利用职权谋点私利,我尚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同你计较。可是你枉顾百姓,就不配做父母官!”
“你对得起列祖列宗么?对得起头顶上的乌纱帽么!”
舅舅:“爹,我是有苦衷的!”
苏国公:“屁个苦衷,还不是为了钱!”
苏国公想起这事就生气。
国公府的钱够他们用几辈子了,要那么多做什么?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百年后一把黄土,多少钱也比不上命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