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房就在苏溪卧室的旁边,中间隔着一个厅堂。
苏溪和陆江隔着一道紧闭的木门。
陆江走到耳房的门外,沉沉吐一口气。
“我在京城的五里街有一栋三进三出的院子;”
“院子里堆满了黄金和各式各样的珠宝;”
“我还有良田百亩、商铺十间;”
“‘利来钱庄’有一半是我的。”
......
陆江还没说完,耳房的木门便打开了。
苏溪斜倚在门栏上,神态很是慵懒:“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陆江侧身,一只脚伸进耳房的门框内,另一只脚抵在门外,左手握着的宝剑悄悄放在苏溪的腰侧。
若是她再逃,他便搂住她。
陆江与苏溪面对面而站。
他勾了勾唇,暗哑的语气带着十足的讨好。
“我想用这些买半个床位。”
作者有话说:
三年后,陆江跪在地上,苏溪手里拿着一根木棍:赤胆?大皇子的人?
第38章 床位
其实苏溪早就想开门了。
她这栋院子偏僻, 院子里有繁茂的老槐树、四周有竹子篱笆墙、还有青草和小径。
美是美、意境也好,就是一到夏天,蚊虫多。
四月底了,讨厌的蚊虫从角落里飞出来, 声音嗡嗡的、个头很小, 叮在胳膊上和腿上, 又痒又难受, 挠上许久也不解痒。
平日里,寒雪会在东厢房和西厢房提前点上驱虫的檀香, 等到蚊虫差不多散了,再放下床上的蚊幔。
现在两个丫鬟不都在外面么?还没来得及给耳房点檀香。
苏溪被咬了好多个小包包。
难受死了。
现下,她和陆江面对面站着,分别倚在耳房的门框上。
苏溪向来不输气势, 哪怕胳膊和小腿痒得慌呢,她也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斜着眼尾、高扬着下巴。
“嗯?”
陆江再一次重复:“卖半个床位给我, 价钱你开。”
苏溪眼睑半抬, 却没看陆江, 只是瞥向走廊里摆着的兰花草。
这盆兰花草是陆江从麓山书院后面的半山腰挖回来的。
当时苏溪说好看, 央求陆江带回来;陆江不肯, 说才下过雨,稀泥太多,不好带, 他给她买盆新的。
苏溪不干, 非得要那株, 摇着陆江的袖子一个劲撒娇。
陆江无奈, 只能将其带回。
带回来后, 大大咧咧的苏溪彻底将兰花草忘了。
陆江只好找了个漂亮的花盆装起来、又是施肥又是除草,这不,都有花苞了。
苏溪收回视线,淡淡道:“我的床位......很贵的。”
陆江咬咬牙:“再贵......我也买。”
最后一缕霞光消失在天边,夜色降临。
陆江穿着紫色和黑色相间的锦袍,颜色深沉,在夜幕的掩映下,完全看不出样式,只勉强能捕捉到他流畅的身体曲线。
他后背僵直、左手拿着宝剑拦着她、一只脚抵住门、另一只脚防止她逃跑。
这个姿势,他已维持许久。
苏溪勉勉强强应下,下巴轻扬,指向东厢房:“行吧,那边聊。”
苏溪抬腿,陆江赶紧收回脚,侧开身子让出路。苏溪走在前面,水润的眸底尽是得逞的笑意。
东厢房内,寒雪已经掌灯。
房内共有四盏灯,书桌旁有两盏、床边有两盏。
灯罩是米白色的、半透明的,隐约能够看见黄色的烛火随着清风微微地摇晃。
苏溪走进东厢房,陆江紧跟其后;苏溪绕过屏风,陆江也绕过屏风;苏溪打开衣柜,陆江就站在她的右后侧。
苏溪在哪,他在哪。
寸步不离。
苏溪翻了个白眼。
“停下,不要跟着我!”苏溪随手一指,指向窗边的长方形矮几,“坐在那,没我的命令不准动。”
陆江犹豫了一瞬,却也只是一瞬。
他没回话,抱着宝剑坐到矮几旁,“规规矩矩”地望着苏溪。
苏溪从衣柜的最上层拿出一瓶小药膏。
她被蚊虫咬了,痒得厉害。
苏溪坐到陆江的对面,打开瓷瓶,将白色药膏涂抹在被蚊虫咬过的地方。
她肩上披着一件半透明的白纱,想要涂到胳膊上的小疙瘩很容易,半垂下白纱就可以了。
这些小疙瘩原本是白色的,被苏溪抓过,变成粉色,苏溪嫩白的胳膊也因此留下一条条粉红色的抓痕。
陆江的眸光微暗,径自取了药膏,涂在苏溪的锁骨周围。
那里,有好几处小疙瘩。
苏溪抬头,凶巴巴的:“谁让你帮我涂的?”
陆江手上的动作一顿,深吸一口气,没再继续。
苏溪怒努嘴,转过身背对他,反手撩起背后的长发,露出白皙修长的后颈。
“涂那,我够不着。”
说这句话的时候,苏溪的音量明显放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