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为了庆祝胜利,教练带着他们去吃了大餐,几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干了不少啤酒,度锦襜作为今天的主角,被每个人轮着灌酒,虽说他的酒量不错,可这几番酒喝下来,也还是免不了醉意。
度锦襜懂得适可而止,他虚掩着酒杯,推脱道:“你们喝吧,我不能再喝了。”
“别啊襜哥,”钱杉绪脸喝的通红,端着酒杯过来,打了个酒嗝,“我……我还没敬你呢。”
“就是啊,”迟震道,“你的脸可都还是白的,这不行,咱们一定要给你灌醉,这才合规矩。”
度锦襜:“……”
脸不红只是因为他喝酒不上脸。
最后度锦襜还是没挣脱开大家的劝酒,林林总总又灌了不少,这下他才是真的有点醉了,付完款后出店门脚步都有些飘。
其他人要赶着宿舍门禁前回去,度锦襜便跟他们一一道别,沿着盲道慢慢朝家走去,还好这里距离公寓不算太远。
刚刚在包厢里度锦襜还能保持清醒,但现在被外面的凉风一吹,一股醉意才慢慢涌上头,他用手按住胃,撑着路边的树歇了一会儿。
意识有些迷糊,度锦襜抬眸望向前面的路灯,一个路灯逐渐在眸中涣散成四个,他感觉两条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一点路都不想走了,他干脆坐在路边,抬起一只手,支起额头,静静地在路灯下坐了良久。
这种泛着醉意又不清醒的感觉,让度锦襜仿佛回到了去年夏天,那些苦涩难挨的夜晚,他也是满身酒气地呆坐在路灯下,靠着仅有的回忆悄悄思念着那个omega,胡乱翻着相册里那场旅行中的照片,每一个场景,每一个片段,都深刻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他根本就忘不掉。
那些让人失魂的回忆,总是以一种难以防备的姿态强行占据他的心脏,让他抽痛,却难以自拔,只能自虐般地回想着,像是被吊在悬崖之上,被秃鹰啃噬肝脏般无力。
度锦襜望着远处的黑暗发呆,他仿佛又陷入了那场虚无的幻境之中,由他自己编织造梦出来的幻境,但却在下一秒又猛然惊醒,他心里莫名心慌,下意识地翻找通讯录,找到江初的聊天框,害怕现在关于江初的一切又只是他编篡出来的梦。
度锦襜的指尖颤抖,呼吸都有些急促,他点开了视频通话,另一边的铃声从手机响起,散落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每过去一秒钟,他的呼吸便重一下,他竟然在心里默默祈祷:“接电话……接电话……”
铃声响了四秒便接通了,江初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在屏幕上显示出来,从手机里看仍旧毫不逊色。
度锦襜能看到江初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像是在困惑他发来的视频请求,薄红的唇瓣微微张开,问道:“怎么了锦襜?”
看到江初的脸颊,听到江初的声音,度锦襜才仿佛像是溺水者得到救赎的空气,得到恩赐般地大口喘气,眼眸紧紧地盯着屏幕里的江初,像是确认他的存在。
“怎么了?”隔着手机屏幕,江初察觉到度锦襜的不对劲,他那边的灯光有些昏暗,周围也静悄悄的,看起来不像是聚会的场景,“你现在在哪?!”
度锦襜也不回答,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江初看,江初被他弄得有些着急:“你快回答我!”
江初眉眼有些愠怒,一双细长的眉微拧,眸光显得十分严肃,像是要隔着屏幕给度锦襜盯出两个窟窿,薄薄的唇瓣紧抿,一副让度锦襜快点回答的样子。
两秒后,度锦襜眨了眨眼睛,唇角微微勾出一抹笑:“你真好看。”
江初被他半天憋出的一句话弄得哭笑不得,他看着度锦襜的眉眼,又认真问出一句:“我再问一遍,你现在在哪里?好好回答。”
“我在一棵树下,”度锦襜懒懒地靠在树干上,微微挑眉,“这里好舒服啊,周围还没人,我是不是可以在这里睡一晚?”
“说什么呢,”江初已经走到鞋柜旁穿上了鞋子,懒得与他争辩,“你共享一下位置给我,我去找你。”
“好啊,”这句话度锦襜倒是答应地挺快,“但你不要挂断电话,我不允许。”
江初的直觉告诉他,度锦襜应该是喝醉了,现在的行为像小孩一样,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稳重,说不准还要顺着他的意思来,不能忤逆他。
“好,不挂,”江初点开度锦襜的位置共享,发现他就在小区楼下的那条路上。
江初朝电梯看了一眼,但想到进了电梯没有信号,还是朝楼梯口的方向走去,“那你要乖乖在那个位置保持不动,等我过来。”
度锦襜沉沉地嗯了一声,手机那边突然暗了下去,看不到江初的脸,他有些着急:“你那边好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