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看着度锦襜的脸色愈加阴沉,连忙起身朝度锦襜走去,听话地坐到度锦襜旁边。
安修好似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尴尬,扑哧笑了一声,才道:“我开玩笑的啦,小初初,别那么紧张。”
他继续用漏勺刮锅底,将火锅里的毛肚捞上来,放入江初的碟子里,“快,这个毛肚也熟了,你多吃点。”
吃完饭后,安修搭了一辆车回学校,还不忘对江初挥挥手:“初初明天见!”
江初只好尴尬地回应道:“你快回去吧,注意安全。”
度锦襜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还未等安修搭乘的车开走,就拉着江初上了另一辆出租车,回公寓。
刚进门,度锦襜就释放信息素圈住江初,也不管两人身上的火锅味,抱着江初不松手,像一只恶狼用气味标记领地,不允许任何人觊觎。
江初拍了拍度锦襜的肩膀,好笑道:“先去洗个澡,身上全都是火锅味。”
度锦襜眉眼微阖,环着江初的手臂反而越来越紧,头埋进江初的肩膀,声音沉在里面:“那小子对你不怀好意。”
“他说了是开玩笑的。”江初轻声道,“你别当真。”
“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说着玩的,”度锦襜深深地蹙眉,粗声道,“谁给他的胆子,敢跟我抢你?”
“没有啦,”江初侧头亲了亲度锦襜的耳朵,道,“他就是一个小孩,今天说的话明天就忘了。”
度锦襜假设道:“那如果他没忘,明天继续说追求你的话,你会同意吗?”
“怎么可能,”江初正色道,“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度锦襜傲娇地哼了一声,无形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他低声道:“两个O在一起是没有结果的!”
前两天江初还听度锦襜说性别平等,尊重不同性恋,今天就在他面前小肚鸡肠地说两O没有结果,这种双标的行为也会出现在度锦襜身上。
江初有些好笑地捏了捏度锦襜的耳朵,没有反驳他。
度锦襜浅浅收回了一些信息素,揽着江初的肩膀索了个吻,垂眸望着江初道:“校庆快来了,这几天,都不要和他单独相处了。等校庆结束,我们就不会跟他有交集了。”
江初被度锦襜吻得晕晕乎乎,只好点头应允他的话。
*
后几天,安修确实找不到和江初独处的时间。
只要他能看到江初的地方,基本上也能看到度锦襜,度锦襜像一块牛皮糖般粘在江初身上,走到哪跟到哪,完全不给江初留半点独处空间。
安修也就只有在合唱团能和江初共处一室,但也不是独处。
话说为什么安修也能进合唱团——是因为前段时间江初练完舞下楼去合唱室伴奏,安修好奇地跟了上去,便知道了合唱团的教室。
之后他便每次都跟在江初身后,去蹭听合唱团演奏。前几天有位同学嗓子临时不舒服,韩秋正愁少了位合唱队员,安修就自告奋勇地加入。
安修说:“我之前练过美声的,在这里听了这么久,这些调我也都记住了,也会跟着唱。”
韩秋让他试了一段,发现效果确实不错,便同意了他的加入。
所以安修跟着合唱团一起练音,目光却紧随着钢琴后的江初。
这几天也相安无事地度过,今天晚上是合唱团最后一次彩排,明天便是期待已久的校庆。
合唱排练结束后,韩秋鼓励大家:“今晚这次就是最后一次排练了,明天正式上台,也都不用过于紧张。大家练得都很不错,只要按平常水平发挥就可以了。合唱排练到此结束,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度锦襜忙完工作,便来到音乐楼接江初。
江初收拾好东西,下楼时翻了一下帆布包,才发现钥匙放在琴盖上忘了拿,无奈只好回合唱室取钥匙。
合唱室的灯已经关了,教室漆黑一片,只有偌大的窗户透进来些冷淡的月光,翻过洁白的纱窗,倾泄在大理石地板上,像是渡上了一层银霜。
江初正打算伸手开灯,窗边倏然传来一道声音:“谁?”
还有人在教室?
听声音有些耳熟,江初惊讶地猜测道:“安修?”
听到江初的声音,窗帘后的人影一顿,刷的一下拉开窗帘,小少年曲腿坐在窗台上,洁白的月光洒落在那头卷发上,晕出淡淡光影,绿色眸子在黑暗中熠熠闪烁,眸底掩藏不欣喜,“你怎么又回来了?是来找我吗?”
“我的钥匙忘拿走了,回来取钥匙。”江初诚实道,“可以开灯吗?”
安修眸眼微垂,掩藏了那股失落,小少年撇嘴道:“不开。”
江初只好依他,打着手电筒的光进了教室,在钢琴四周都找了找,但却没发现那把钥匙,江初抿了抿唇,有些困惑地想:“我记得是放在琴盖上的,怎么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