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获头晕脑胀地站起身,解开陆时澈的手铐,凑到他面前说:“生气吗?”
“滚。”陆时澈撇过头,难为情地吐了一句轻飘飘的话,拉过衣服盖住下半身。
“好。”林获抽了几张纸巾,将陆时澈身上的信息素内液擦拭干净,穿好衣服,步履恍惚地迈步离开。
“林获,”陆时澈心急地坐起身,却牵扯到腰身,吃疼地蹙眉喊道,“我没让你真滚。”
“他们要拆门进来,”林获微微回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晚上爬过来找你。”
这话一出,陆时澈的脸瞬间红透了,像身后那一团绚烂的晚霞,火红的颜色映在那张俊逸的面容上,满心充盈了悸动的快乐,全部化为嘴角难以掩饰的笑容。
林获走大门回到家中,身上满是陆时澈的信息素气味,只不过他自己闻不出来,只有林父林母清楚。
“跪下。”林爸爸呵斥道,迈着威严的步伐从他的房间走出,顺着楼梯下来,锐利的眼神从上到下地审视他,警示他跪下。
林妈妈在旁边叹了一口气:“谁让你不听话?让爸爸妈妈喊了这么久,万一你被陆时澈伤害到呢?还一身alpha的信息素。”
林获自然地跪在地上,垂眸不说话。
“身为一个beta,竟然独自跟易感期的alpha相处,你不要命了?还敢偷偷跑过去,锁门不给我们进。林获,除了你爸妈,没人会在意你的安全。你好好反思,跪满两个小时才能起来。”林爸爸痛声指责他,丝毫不留情。
“你爸爸说得有道理,儿子,你边反思,边手写1000字的检讨。”林妈妈指着桌边纸笔,继续数落,“真是越长大越不听话。”
林获规规矩矩地跪好,动笔写检讨书,态度十分诚恳。
从小到大,他写了数不清的检讨书,堆积成塔,储存在父亲的书房,对此他早已麻木。
他像个设定好的玩偶,被掌控、被规划、被束缚,没有任何自由,哪怕到了上大学的年纪,依旧是父母的掌中鸟,无法逃离。
跪满了两个小时后,林获双腿发麻,艰难地站起身,但承受不住,失重地摔在地上。
在父母严厉的目光中,他铁青着脸色,颤颤巍巍地站好。苍白的肌肤在白炽灯的笼罩下,仿佛是镶嵌在银光色的光晕里。
林妈妈:“知道错就好,下次再犯,你爸爸更生气。”
“嗯。”林获步履蹒跚地走上楼,身后传来林妈妈的声音,“不许关门,还有,药已经准备好了。”
回到房间,他疲惫不已,双脚发软,一如往常地伸手接过母亲递过来的药。
“说了多少遍,按时吃药,身体被你作成什么样了。你也别想动歪心,好好当beta,不准再有不该有的想法。你们学校那个omega的家境很好,回学校之后就去追他。”
“嗯。”林获随意地应了一声,将药吞进口中。
房间的门没关,因为晚上入睡之前,林妈妈会进来检查一遍,顺便将他的阳台锁上。
林获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沉沉入睡。
林妈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房间,走出房门之后,又在门口故意停留十分钟,想看看林获是不是装睡。十分钟后,她见林获睡着了,才放心地回到房间。
夜凉如水,四下静谧。林获缓缓睁开眼睛,想打开手机里隐藏的窃听器,确认陆时澈的声音,但手机显示没有链接到设备。
他等不及了,只想快点飞到陆时澈的身边。他迅速地坐起身,从房间里不起眼的角落拿出一把备份的钥匙,蹑手蹑脚地打开阳台门。
夜空澄澈如水,银白的月光洒在阳台上,宛若结上一层冰凉的霜。月光银霜之下,陆时澈的阳台干干净净的,成了世上最美的地方。
房间里面的陆时澈易感期刚退,但依然心绪不宁,时而忐忑地坐着,时而暴躁地站起身做伸展运动,比去参加游泳比赛还要紧张。
等了好久,还是不见林获进房间,着实叫他紧张。
向来心急的他以为林获食言,于是,自暴自弃地埋怨林获。
“林获是不是故意耍我?好烦,爱来不来,混蛋。我惦记你干嘛,有本事你别来,不许兴奋,神经病,不许想林获。”
他反反复复地抨击自己,企图让自己保持冷静与理智。
忽然,他听到一声沉闷的重响。
一定是林获来了,他该用什么姿态来面对林获?
心里有万分紧张,他手足无措地张望着,不知怎么办。在林获进来时,他马上拉起被子,藏在里面,妄想能以此躲避涌上心头的害臊与羞耻。
林获挤进他的被子里,但现在不是小时候,被子根本无法完整地容纳两个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