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以上(117)

裴家祖祖辈辈没出过一个同性恋,裴华永接受不了自己儿子是个同性恋,当即喝令裴小拾跟万贺呈分手,而裴小拾自然不同意,现在已经被家里禁足了。

后来裴小拾找到机会跑出来,因为手机钱包都被没收,他只能哭着找家里保姆求来路费,然后打车来找万贺呈。

打车是因为他为了离开被锁住的房间,从二楼露台跳下来的时候崴到了脚,保姆看他脚踝肿得跟馒头一样大,这才睁只眼闭只眼含泪放他离开。

一跛一跛金鸡独立爬上七楼天台,再被万贺呈背下楼去附近卫生所,从卫生所跳着脚出来要去拉万贺呈的手,第一次被甩开。

裴小拾一下就崩溃了,转到万贺呈面前拉他胳膊:“你别生我气,我以后不这样了。”

裴小拾这时候腿脚不好,万贺呈只要把头转开,裴小拾就要很费劲才能绕到万贺呈面前。

“所以这就是你这个贵公子向我求爱的方式?”万贺呈垂手捏住他手腕,“今天从二楼跳下来,明天要从几楼?六楼?七楼?还是十七楼?”

裴小拾的眼泪风干在脸上,他看着万贺呈说这话时依旧冷静无表情的面孔,一下不知道万贺呈是不是也说了气话,因为万贺呈平时最不喜欢别人说气话。

“你说气话了……”裴小拾抬起胳膊蹭了把自己的脸,支支吾吾道,“是你说不能说气话,说气话降低沟通效率的……”

“无所谓。”万贺呈松开他,转身就走。

万贺呈步伐迈得大,裴小拾追不上,蹲在地上捂住脸哭出声:“万贺呈你等等我,我脚疼死了。”

从二楼跳下来的时候没感觉,单脚跳上七楼的时候没感觉,被大夫用力掰着骨头复位的时候也没感觉,但从家里跑出来却被万贺呈丢下的这一刻,裴小拾觉得自己从骨头到心脏都快疼死了。

他以为万贺呈不要他了,但万贺呈还是回来了,眼神冷得能杀人,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又蹲下把他重新背起来了。

“我爸有没有来找过你,”裴小拾趴在万贺呈背上哽咽道,“有的话你也不要怕,我们不分手他也拿我们没办法。我才不怕他。”

“你爸没来。”万贺呈回答他。

万贺呈确实一直以来没见过裴华永本人,最多只在电视新闻和报刊杂志上见过,所以此刻也不算说谎。

回出租房路上,裴小拾歪着脑袋,脸贴在万贺呈肩头,睡过去前迷迷糊糊说了一句:“万哥,我好饿,想吃你做的饭了。”

裴小拾在家绝食了两天的事万贺呈不会不知道,昨天管家过来找他也说了这件事,结果今天一大早他在出门上班前就在自家门口看见伤了脚的裴小拾。

后来裴小拾拍着胸口说,好在《安眠夜》再有两个月才开拍,也就是明年二月,自己的脚还来得及恢复。

在管家上门找万贺呈之前,他就已经跟裴小拾失联了好几天,最后一次跟裴小拾有联系是裴小拾告诉他自己很快要进《安眠夜》的组了,他便以为裴小拾是进组去了,没想到再得知裴小拾的消息是通过管家之口,知道了那些不该让裴小拾一个人承受的事。

这天裴小拾躺在出租房床上,持续低烧了一整天,万贺呈没去工作室,在家照顾他。

裴小拾断断续续睡着不安稳的觉,被噩梦惊醒几次,发现万贺呈不在身边,就下床穿拖鞋去找,客厅、厨房、天台,不管在哪里,最后总能找到人。

还好,万贺呈一直在他身边。

裴小拾跳楼也要跑出来的事很快裴家就都知道了,管家也来过出租房附近,因为地方太偏僻,管家没办法直接找到裴小拾,就在小区外面给裴小拾打电话,说要带他去医院做一次全身检查以防万一。

裴小拾无论如何不肯跟管家走,管家没有办法,只能把手机和钱包重新给他送过来。

裴小拾收下手机,却把钱包还了回去,连带着里头的现金和银行卡。

“我自己可以养活自己。”裴小拾这么对管家说。

演戏这行不确定性太强,要挣大钱就有风险且周期太长——之前裴小拾拍的网剧因为没成功播出他到现在都没拿到片酬。

裴小拾目前的情况只适合跟其他大学生一样去挣快钱,胆子小却跟着舍友在周末去鬼屋兼职npc,几天不敢走夜路就换了份工作,搭乘长途公交摇摇晃晃进城又出城,在影视城里当背景板群演,拍到凌晨多拿了50块加班费,第二天直接累到在学校出晨功的时候站着睡着了,一脑袋磕在一旁柱子上。

裴家在裴小拾这里没了办法,但还能拿捏得住万贺呈,屡屡以远低于市场价的价格抢走万贺呈客户,让他几个大单子接连打了水漂,这一点赔本买卖对大公司来说无关痛痒,但却足够重创一个刚刚起步、对每一单生意都投入百分百心血的小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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