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裴小拾自然也能请万贺呈吃这顿,但那时候裴小拾知道万贺呈不会让他出这钱,微妙在于,正因为现在万贺呈出得起这饭钱了,裴小拾才被允许请这顿饭。
万贺呈离开沙发,跟着裴小拾一起坐在地毯上,先按裴小拾的意思各吃几口炒饭和几口拌面,再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剥蟹。
裴小拾喝着装在行李箱里一起带过来的牛奶,也给万贺呈开了盒牛奶,说蟹黄和牛奶搭配味道最赞。
东西太多万贺呈一个人吃不完,裴小拾听话努力多吃,帮忙吃了好几口炒饭和拌面后,胳膊撑在地毯上后仰着身子,过分薄的肚皮此时已经显现出一丝圆润。
万贺呈剥好蟹肉往裴小拾嘴巴送,裴小拾摇摇头说要万贺呈自己吃,但“来自万贺呈亲手剥的”蟹肉诱惑力实在太大,最后看着送到嘴边的食材,裴小拾脑袋晕乎乎每一口都吃掉了。
再多吃几口,裴小拾就张开胳膊躺平在地毯上了,手上拿着的空牛奶盒被他推到地毯以外的酒店木地板上。
好像是喝牛奶喝醉了:“老公我太饱了。”
万贺呈回他:“那就不吃了,你休息吧。”
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呆了几秒钟,天旋地转的,裴小拾猛的想起了什么,爬起来,在距离万贺呈一米远的地方,扶着膝盖端端正正跪坐着,吞吞吐吐道:“我说错话了。”
万贺呈刚脱下手套低头吃两口炒饭,闻声抬头看他:“说什么了?”
“喊你老公了,”裴小拾憋出一句,“这次真不是故意要闹你,真是不小心。”
万贺呈说:“所以以前喊我老公是故意闹我?”
裴小拾脸颊通红:“不是,就我以前这么喊你,你就对我爱搭不理的……啊不对,也不是爱搭不理,就是我感觉你不喜欢我这么喊你,而且我们现在也还没在一起,我这么喊很像故意在闹,但其实我刚才真不是……”
万贺呈说:“我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爱喊什么喊什么,这是你的自由。”
裴小拾抿抿嘴,若有所思起来。
吃完饭万贺呈拿着刚裴小拾给他开的那盒牛奶去办公区继续白天的工作,牛奶盒就放在电脑旁。
裴小拾就着酒店矿泉水吃完药,心血来潮把万贺呈那条围巾翻出来缠脖子上,一个人窝在客厅落地窗边的懒人沙发里,抱着带过来的电脑戴上耳机看电影。
吃完药就容易困,电影还播放着,裴小拾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
在暖气房戴着围巾最后是被热醒的,看了眼时间发现自己睡了一个多小时,隔着客厅的隔断置物架和小吧台看见另一头的万贺呈还在电脑上工作。
出汗也舍不得把围巾摘下,裴小拾满头热气,心里却觉得安心。
终于等万贺呈起身过来小吧台倒水,发现这人戴着围巾满头大汗,黑着脸要他把围巾摘了,裴小拾这才终于把围巾摘下。
“自己不知道热?”万贺呈端着水杯居高临下看他。
“不热。”裴小拾盘腿坐在懒人沙发里,仰着脸冲人摇摇头。
“不热,汗流得头发全湿了。”万贺呈垂手呼噜一把他脑袋,“洗澡去。”
裴小拾抱着脑袋,俯身看了眼刚被他放在地上的电脑屏幕:“快十一点了,你还工作吗?”
“不工作了。”万贺呈说。
于是两人前后洗澡,一起上床。
确定要睡在同一张床上而不是其中一人睡沙发,裴小拾洗完澡后,乖乖坐在床沿等万贺呈。
等万贺呈洗完澡出来、喝水拉窗帘关灯,关得只剩一盏壁灯,然后从另一头上床来,他也才跟着钻进被窝。
还有盏壁灯没关,证明万贺呈还没打算睡,现在万贺呈也确实是靠在床头看手机,看样子是在处理手机上的信息。
万贺呈坐着,裴小拾躺着,刚才在等待万贺呈的过程中,裴小拾全程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现在跟人待在同一张床上,他又抓着被角磨蹭了五分钟,这才小心翼翼挪动屁股往人身边靠。
没轻没重没方向感,靠得太近一仰头脑袋直接撞人腰上了,被万贺呈按住头顶问怎么还不睡。
“你也还没睡呢……”裴小拾的手在看不见的被窝底下揪床单。
很快万贺呈放了手机关了灯,躺进被子里。
黑暗中裴小拾跟人小声说话:“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万贺呈现在觉得这人也不是完全在自欺欺人。
万贺呈说:“其实不必非用个什么词来定义,顺其自然就好。”
“但我还是要追你的。”裴小拾说。
万贺呈把胳膊枕在脑袋底下:“如果喜欢我、追求我这个过程会让你觉得开心,那你就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