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感觉到季殊的动静猛地真开了眼睛,看到他醒了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季殊笑着用手帮他擦眼泪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小然,别哭了,眼睛都肿的像核桃了,再哭下去明天要睁不开了。”
季殊好一点后就和小然下山去找了李大夫,他皮糙肉厚,没多少时间就痊愈了,之后的三年他们一直都在一起,季殊原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近来丰义县内出现了一个反叛者组织叫“天罚”,季殊虽然也有所耳闻但也没有主动去了解。
直到有一天王溪找到了他,王溪希望他可以加入“天罚”,她说这个组织是为了同那些所谓的权贵抗争,为我们这样的人争取权利,是为了让丰义县变成一个自由平等的地方。
季殊想到自己的父母就是因为被压榨劳累过度所以才年纪轻轻就去世了的,他想如果这个组织真的能让丰义县变成那样美好的地方到也值得加入去抗争一次。
后来季殊把这件事告诉了小然,小然同季殊认识这些年,也渐渐了解了丰义县的情况,他也觉得如果这个组织真的能改变丰义县倒也不错。
“天罚”的第一次行动要就是告诉那些权贵他们开始反抗了,于是他们烧毁了一些宅子和商铺,其中就包括了金家的金玉药铺。
被人故意支走的陶家夫妇回来的时候,金玉药铺已经被熊熊大火吞噬。
他们想要灭火却无能为力,药铺没了,他们肯定要被金家的人问责,他们不在乎自己怎么样,可是小然呢?就算侥幸没死,没有了附庸者的身份小然以后的药怎么办?
陶家夫妇自知没有希望不想有一天白发人送黑发人,于是便双双吊死在药铺门口,也期望金家的人看到能放小然一马。
陶然从季殊那里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的爹娘吊在药铺门口,而药铺则被大火包围,旁边看热闹的人在说这些什么“好像‘天罚’组织的人干的”、“自杀啦”、“真敢反抗啊”之类的,他脑子有点懵,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爹娘的尸体被卷入火海,他想把火扑灭,可是火势太大,没有那么多水也来不及。
火燃烧的声音、周围人叽叽喳喳的声音、自己的心跳声交杂在脑中,他开始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了,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说不出话也动不了。
当季殊得知金玉药铺出事后已经晚了,他拼命跑过去,看到的只有被烧成灰烬的药铺,灰烬里的两具焦尸,还有站在药铺前一动不动的小然。
季殊声音沙哑道:“我看到小然的时候无论和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见,我将他带回了家,后来小然就变成了你们之前看到的样子,有时候像个稚儿,有时候就完全不理人。”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万一这次小然被刺激后清醒过来了怎么办?”牧诩担心道。
“如果他清醒了,那我就想办法让他再次忘记。”季殊抱紧小然道。
他这次出去就是为了寻药,预防那一天的到来
他低声喃喃道:“小然不能想起来,其实我一直都很害怕,不忍心小然一直这样,也怕他想起来之后会崩溃,会...恨我。”
他低眸,神情悲伤,却没有看到床上的陶然微微颤动的手。
牧诩见他这样和陈宁跟着李大夫一起出去了,留季殊和小然单独呆着。
“我先回去了。”李云英对他们道。
牧诩道:“好,对了,李大夫,你的事什么时候办完?”
李云英边往外走边道:“快了,再有几天吧。”
天要黑了,牧诩和陈宁还是去了昨天住的客栈,他们定了很多天,行李什么的直接放在里面了。
第二天他们起了个大早,先去吃了个早饭,然后就买答应李南寻的笔墨纸砚去。
中午就去了李大夫家一趟把东西偷偷给李南寻,不过李大夫并不在家。
准备回客栈的路上,他们经过季殊家,看到小然还跟以前一样在院子里玩,应该是没什么事了。
回到客栈后,牧诩打算睡个午觉,早上起得有点早,对他这种爱睡觉的人来说,到这个点就直打瞌睡了。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就差点栽下去,还好夫郎抓住了自己。
陈宁不困,不过还是陪着牧诩一起躺床上。
“宁哥儿,我们下午去街上逛逛吧,你过半个时辰叫我起来好不好?”牧诩猛吸几口夫郎,然后找个舒服的姿势闭眼懒懒道。
“好。”陈宁的手被牧诩抓得放在他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