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温夏浑身发抖,捂着小腹:“我月事来了,突然腹痛,我实在失礼,请容我回宫整理。”
“哀家这就为你传太医。”
郑太后命宫人将温夏扶回寝宫,未再打扰她安养。
待郑太后走后,温夏一双空洞的眼望着帐顶,滚烫热泪从眼角滑下。
香砂忙颤抖地去关紧殿门,回到床前紧紧抱住她。
“小姐,怎么会这样……”香砂哽咽不止。
温夏也紧紧抱住香砂,眼泪流下,她痛苦地发出一声“啊”,不敢在这异国的宫殿里大哭。
霍止舟为什么要骗她?
他才是那个引来飞鹰的人对吗?
戚延曾说那飞鹰蹊跷,温家军中必有奸细暴露了行军路线,才令攻无不克的温立璋战死。可那时没有人能证实戚延的揣测,温家军营中查遍了,都没有发现奸细。
真的是他吗?
他为什么要这样,父亲待他如亲子!
不过只是短短两盏茶的功夫,门外便传来宫女的声音,说圣驾到。
霍止舟清朗的嗓音隔着殿门传来:“夏夏,你身体不适?让我看看你。”
温夏浑身发抖,紧望泪痕遍布的香砂,死死握着她手腕:“把眼泪擦干净。”她嗓音无比沙哑,这么痛苦。
“别露出情绪。”
第75章
缓了好一会儿, 温夏才命香砂去打开门。
珠帘清脆撞响,霍止舟大步走到床前, 俯身紧望温夏。
“怎么脸都白了?”
他握着温夏手指,温夏抽出手整理衾被,努力想藏起一切情绪,可还是忍不住暴露了她自己。
她这么信任他。
他怎么可以。
“夏夏,你哭了?”霍止舟俯下身,漂亮的眼眸一片忧色。
温夏流出眼泪,想起温立璋慈爱的笑脸, 宽阔又挺拔的脊背,想起他背着她跑过将军府每一条曲廊。
她不能暴露,不能。
“方才腹中疼, 让我止不住想起从前痛苦的回忆。”温夏蜷在衾被中,嗓音哽咽:“我好害怕。”
霍止舟紧紧拥住她, 亲吻她湿润的眼角:“我陪你睡一会儿?”
温夏赫然推开他。
霍止舟毫无防备,被推到了床下踏道上。
温夏忍着痛苦, 强装着惊慌:“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他温润的目中只有疼惜,好像以为她勾起了戚延施加给她的旧伤,俯下身来想抱她。
温夏:“四哥不用在意我,我腹中已经不痛了。”
“你这般模样,我怎么能不在乎。”霍止舟将她拥到怀中, “我陪你坐一会儿。”
温夏害怕流露情绪, 如今再也无法做到安然依偎在他怀里。她闭上眼, 借他衣襟遮住她此刻的痛苦。
他越收越紧的手臂好像在倾诉他多有情, 紧紧抱着她,滚烫呼吸喷打在她耳鬓, 用无声的安慰陪伴她。
温夏假寐着,很长的一段时间后,终于将霍止舟送走。
霍止舟命香砂照顾好她,起身去了郑太后的宫殿。
宫人说太后回宫后便觉身体不适,为免犯病,服了药睡下了。
霍止舟没有将太后唤醒,郑太后所服的药即便是中途被迫醒来,脑子也不清醒,他所得的只能是含糊梦话。
“宋嬷嬷在何处?”
“嬷嬷服侍太后歇下后便遵太后之言,出宫回郑府去取她的镯子。”
“取镯子?”
“对,太后与夏主子一见如故,很是喜欢夏主子,要将祖传的镯子送给夏主子。若不是夏主子身子不适,估计晚膳都要同夏主子用了。”
霍止舟问:“母后同夏主子都说了哪些话?”
“奴婢当时离得远,未听得太清,等嬷嬷回来奴婢让嬷嬷去回您。”
霍止舟神色不辨喜怒,四下寂静,似比雪天都要阴冷。
他淡拂龙袍转身:“母后需静养,今后去见生人都先同朕禀报。”
……
华玺宫。
霍止舟走后,温夏流下眼泪。
香砂茫然无措,也带着恨意:“小姐,我们如今该怎么办?”
“出宫。”
温夏望着这华丽的宫殿,一切都不过只是换了一个地方,换了一处牢笼罢了。
擦干眼泪,她起身走到镜前,望着镜中眼眶通红的人,努力调整着情绪,不让这破绽被瞧出。
她唤来宫女,说要出宫去找锦雁,为母亲采买些礼物,着人去备马车。
宫女询问道:“主子腹中不痛了吗?”
“嗯,太医瞧过,已不碍事。”
宫人备好了马车,温夏坐上车,如常的神色,慵懒倚着车壁闭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