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了!皇后娘娘发间金翠摇坠,奴才一进殿只觉得华光耀眼!”
戚延弯起薄唇。
“既然皇后娘娘凤体不便,不能前来,皇上何不摆驾凤翊宫,去探望娘娘?”
戚延敛了笑,眸如漆夜,幽暗深邃,仿佛她细白双腿颤于腰间的画面就在眼前。对于温夏,初见是惊鸿一瞥,不甘错过。阮思栋说一见钟情是很喜欢,那只是阮思栋追求柳曼娘三年,接触了解柳曼娘后才滋生的钟爱。
戚延只认为一见钟情大多有点见色起意,他见温夏那张脸,即便纯情动人,也仍想征服占有。如果她不是温夏,不是他的皇后,没有与他有过少年时那段短暂的青梅竹马般的岁月,他不会一次次放过她,等到这么久。
昨夜夜色旖旎,玉兰花惊艳盛放,她给了他太多惊喜。戚延喉结滑动,不愿再回忆昨夜,怕见着温夏她便又该受罪了。他舍得她再像昨夜那样哭。
戚延起身坐到紫檀圆桌前。
满桌玉盘珍羞,许多都是温夏所喜的菜式。
他草草用过膳,饮了些清酒,便起身漱口,回了书房吹奏玉笛。
他的指法越发娴熟,笛声也悦耳许多。也许是因为昨夜他吹笛时温夏的笑,虽然那笑极浅的一下,却被他记下了。
翌日,温斯立携领大军,终于抵达京都。
凤翊宫内,温夏得了戚延的圣旨,要她与他前去迎接温斯立入朝。
温夏穿戴靛蓝色凤袍,未戴华丽凤冠,以四凤衔珠金钗翠钿妆扮于发间,乘坐步辇抵达乾章宫。
戚延正以懒漫不羁的姿态,闲适地靠在龙椅中,转着匣盒里一颗夜明珠打发时间。
温夏款步入内朝他行礼,他才坐起身,步下玉阶携她的手。
“我大哥已入城门了么?”
“嗯,今日高兴么?”戚延目光移来。
温夏轻轻抿唇:“臣妾高兴,谢过皇上。”
他嗓音低沉:“身子可好?”
温夏面颊一烫,低低地应了一声。
戚延握她的手更紧,薄唇噙着淡笑。
温夏与戚延于乾午门迎接温斯立大军。
文武百官候于左右。
自礼官的通禀声高亢传来时,哒哒的马蹄声也清晰驶近。
挺拔硬朗的温斯立策马停在宫门前,翻身下马朝帝后走来,跪行大礼。
“臣温斯立不负皇上使命,回朝觐见。”
铠甲英伟的男子脊背修长,在戚延的免礼声中起身,以臣子的目光掠过温夏,朝她问安。
温夏眼眶湿润,望着温斯立鬓角风尘,干裂起皮的嘴唇,有许多话想同大哥说。
第37章
戚延回了乾章宫召见温斯立, 还有军务需处理。
温夏去了崇明殿,安排今日特为温斯立与将领们设的接风宴。
午时, 崇明殿高悬铮铮琴音,激昂澎湃,殿中剑舞升起,四座皆是文武百官。
温夏坐在戚延右手边,身侧下方便是温斯立,他正回答戚延的问题。
温夏浅抿了一杯桂花米酿,戚延视线却冷冽扫来, 眼含告诫,似在提醒她上次在虞遥的送别宴上喝醉酒的事情。
温夏无声以眼神解释只是淡酒,也不管戚延能不能读懂, 轻抬宽袖浅抿入口。
这是她第一次陪同戚延参加宫宴。
从前,戚延从来没有带过她, 她每逢只是听起李淑妃与王德妃她们说起宴会上的事。
万般得来,不过皆因她的美貌。
温夏无声弯了弯唇角, 再饮下一杯,只尝到了些苦涩。
这宫宴终于结束,百官请安散后,殿上唯剩温斯立与她和戚延。
戚延未再问温斯立问题,似是特意让他们兄妹二人叙旧。
温夏道:“大哥,你可有受伤?”
“不曾, 多谢娘娘挂怀。”
“你别瞒我, 可有受伤?”
温斯立仍轻笑说没有, 倒是身后长随屠容道:“将军后背都是刀伤, 这次可是偷袭的两刀,刺又深又宽, 只是从不把这些当回事。”
温夏就知道。
大哥哥的性格像父亲,挨了箭挨了刀从不言痛。
二哥与四哥哥虽也逞强,倒是知晓乖乖养伤。
他们谁都不像三哥哥,丁点伤便全府皆知,知道喊疼的哥哥,总是骗过温夏好多眼泪与糖丸。
温夏倒希望他们都像三哥哥那样。
温斯立迎着她发红的眼眶,虽依旧维系着君臣之礼,到底还是温和了语气:“臣已无碍,别听屠容所言,如今一点也不痛了。”
温夏湿润了眼眶。
戚延似知他的存在打扰了他们兄妹般,起身朝温夏道:“朕已留温将军入钟泰宫留宿,皇后可再与兄长寒暄些时辰,朕先回凤翊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