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我是大人,说话算数。”严拓朝他伸出手指,“不信我们拉钩。”
“拉什么钩?”程延林不知什么时候挂断电话,从书房走出来,好奇看着他们俩。
严拓放下手指,对他说:“我们小朋友之间的事,你少管。”
程延林想说他才不管,视线扫到严拓嘴角沾到的番茄酱,从桌上拿了张纸巾,伸手帮他擦掉。
侄子可看不得这个,立马忘却刚刚和严拓建立起来的薄弱感情,朝着程延林伸出胳膊:“我也要擦———”
看他伸过来油乎乎的小胖手,程延林嫌恶地躲开,拎起后脖领直接扔进卫生间,不洗干净不许出来。
然后他看向沙发上的严拓:“汉堡都吃完了,你还不回去吗?”
严拓抬起脸,很是乖巧:“你要赶我走吗?”
程延林笑着看他,也没说赶还是不赶。
既然不说,严拓就自动认为没赶,于是说:“我坐会儿再走。”停了一秒,解释说:“吃太饱了。”又说:“消消食。”
侄子从卫生间飞奔出来,向程延林展示自己香喷喷的双手:“我洗干净啦!”
程延林拍拍他的脑袋:“跟你的小伙伴玩吧。”
“他才不是我小伙伴!”侄子立即大声反驳。
“那是什么?”
侄子答不上来,心里还挂念着汉堡王,偷偷瞄了一眼严拓。
程延林走开了,侄子悄悄挪到严拓身边,仰头看他:“你真的会带我去吃汉堡王吗?”
“会呀。”严拓说。
“那我们拉钩吧。”
侄子伸出小拇指,和严拓钩了钩,不放心地叮嘱他:“你可千万不能反悔噢!”
第49章
一直等小侄子睡了,严拓才起身回去,程延林送他到门口。
“那我回去了。”严拓说。
程延林斜靠在门框上,双手抱在胸前:“嗯。”
“我真的走了。”严拓又说。
程延林问他:“需要我帮你按电梯吗?”
“......不用。”
严拓不舍地看了眼程延林,转身按了电梯,等轿厢上来的途中,想了想还是转过身问:“昨天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没接?”
“电话?”程延林摸了下身上,手机被他放在书房了,没拿出来,“你什么时候打的?”
“晚上,”严拓回忆,“九点多?”
“可能被那小子挂断了,我没看到。”
“啊。”原来如此。
“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严拓想说想你算不算事,但觉得有点说不出口,于是摇摇头:“没有。”
电梯到了,他走进去,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晃了晃:“拜拜。”
收回手,不到半秒,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又伸出来,对程延林笑着说:“明天见!”
这次是真的走了,电梯门关上。
程延林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电梯上方的数字跳到L1,才低头无声笑了下,转身回去了。
第二天下午,严拓在公司收到程延林的消息。
-你答应带他去吃汉堡王?
严拓放下工作,公然开小差迅速回复。
-是呀。
-缠我一天了,烦死了,快把他带走吧。
-等等我,下班就去把他接走。
-不用。
严拓的小心脏揪了还不到一秒,新的一条消息就弹出来。
-下班在楼下等我。
怀揣着即将起飞的心情,办公室墙上钟表的秒针刚跳到数字12,严拓立刻起身下班。
坐电梯下楼的时候,他收到程延林说有点堵车,会晚5分钟到的消息。
-好的。
他乖乖回复。
堵车比预计严重,程延林迟迟没有出现,反倒在路边碰到了打车的同事,过来和他搭话。
同事属于办公室的气氛调节者,只要有他在就没有能冷下去的场子。
严拓平时很喜欢听他说话,虽然自己很少加入话题,但休息时间员工聚在一起讪牙闲嗑时,他也会凑在旁边听。
同事自来熟地把胳膊搭在严拓肩膀上,问他家在哪边,顺路的话可以一起回去。
“不用了,我在等人。”严拓不习惯和别人有身体接触,但也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明显,只默默侧了侧身体。
“对了,白天那个——”
同事说到高兴处,整个人都靠在严拓身上,就差没抱住他。
严拓的身体都被他压得都倾斜了,不得不往旁边让了一步,但同事很快又凑过来。
叭——
一声短促的喇叭声在附近响起,严拓朝路边看过去,眼熟的黑色车停在面前。
他连忙对同事说自己等的人来了,要先走了。
同事笑嘻嘻松开他,对他说明天见。
坐上车后,严拓未见侄子先闻其声,后座传来响亮的问声:“我们是去吃汉堡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