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特却没理会他导师的嘲讽,“我现在没时间。”
他拉着弗吉迈开腿试图绕开老人,弗吉憋住怒火,尼诺的安危的确比老头的几句话要重要的多,然而老人把盲杖一横,恰巧挡在了马特身前。
“让开。”
“啧,”老人朝马特转过头,“所以你终于发现他是特意离开你的,对吗?”
马特猛得扭过头,“你知道些什么?”
老人不正面回答,“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迟钝……你那个似乎是姓佩蒂特的情人,瞧瞧他对你隐瞒了多少。”
弗吉拉着马特的胳膊,他能觉出男人西装下的肌肉在一瞬间绷紧。
“他没有同你说过手和会魔法的代价是什么吧,他那种从没有拥有过正常生活的人,哦,从哥谭淤泥里爬出来的野种看起来真的很吃你这套,你可要小心别——”
怒火几乎在一瞬间冲垮了弗吉的理智,他握紧拳头,刚想有所动作,却发现有人比他更快。
马特握拳直击老人的太阳穴,同时双腿起跳,避开了扫过的盲杖。马特的家伙被他之前放在了一旁,此时他也没有再废力去找盲杖,他握住法院厕所暴露在外的水管,手臂发力,竟然硬生生地把水管扯了下来!
在弗吉的咒骂声中,喷射的自来水让在场唯一一位视力正常的人没法张开眼睛。可两位正在打斗的盲人完全不受影响。马特每一次挥舞水管都比之前更快,老人用盲杖重重敲击在他的腿上,声音足以让弗吉感到幻痛,马特不闪不避,径直朝老人冲去,利用体重和冲击力放到了他的老师。
“复活死人的代价是活人,”老人压低了声音,“相信我,没人比佩蒂特更清楚了,孩子。”
马特拽住他老师的领子,他的墨镜在打斗中飞去别的地方,他咬着牙一字一顿,“你不配提他。”
两人在地上翻滚,污水毁掉了他们俩的衣服,这对师徒都在试图扼住对方的喉咙,卫生间里一片狼藉。弗吉发热的大脑被凉水一激冷静下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他们还在法院的厕所里。
“马特,马特!”他试图冲上前把两人拉开。
再一次,今天又有人抢先他一步。
门被人一脚踹开,佩吉冲进了男厕所,看见地上的情况倒吸一口凉气。女人迅速反身锁门,然后从包里掏出来了一只口红。
金发女人冲上前去,在所有人都没意识到她手里东西是做什么用的时候,小小的口红释放出能肉眼看见的电流,成功放倒了正同马特扭打的老人。
弗吉:“你到底是怎么办到把那个东西瞒过法院安检的!”
“斯塔克出品,尼诺给的。”女人言简意赅。
在法院男厕所的水流中,被淋湿的三人面面相觑,最后佩吉先开口:“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在这里殴打老人——或者被老人殴打?”
“他侮辱了尼诺,”马特从地上爬起来,脸色难看,“被担心,如果他要起诉你,我和弗吉会为你辩护。”
“我不担心这个——马特,你要去哪儿?”马特只留给了他们一个背影。
“你又要去哪?!”佩吉再一次拔高声音,刚刚被她放倒的老人跟在马特身后向外走去。
在这个崩坏的厕所里,两位残疾人健步如飞,而弗吉苦笑着对佩吉解释:“现在我们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
“好消息,尼诺现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坏消息,他有可能会被夜魔侠逮捕,”弗吉顿了顿,“你说我们同法院说水管是自己爆开的,他们会信吗?”
*
信带着尼诺走入地下。
走过一段长长的楼梯,霉味就越发明显,阴暗的建筑内,连有的墙角都长满了青苔。近几日纽约暴雨,想来手和会也不会特意关照这里的排水系统。
康斯坦丁跟在两人身后,癌症彻底摧毁了他身体,男人过去那种潇洒的精神劲头已经被病魔消磨得几乎没有。尽管他极力掩饰,但呼吸时候肺部的不正常,连尼诺都能听得出。
考虑到队伍中有一位癌症晚期的病人,众人都走得很慢,尼诺连连回头注视康斯坦丁,直到男人不耐烦地冲他挥手,尼诺这才又扭过头来。
“这儿就是了。”信带着尼诺走进那个熟悉的房间。
房间里分布着无数个机器,机器里装着表情呆滞的孩子。在带着尼诺走进房间的那一刻,信仔细观察着尼诺的表情——令他满意的是,无论是尼诺还是康斯坦丁,表情都冷淡又自然,仿佛他们刚刚走进的不是一间屠宰场而只是一间普通办公室。
“时间还没到,”信指着房间中央的棺材说道,“再过十几分钟,躺进那里面,我们会替你启动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