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在场是没有能够威胁到他的人的。
两个化神期的修士都已经倒下了,那只白泽不知死活妄图对付他,现在也已经倒在地上,两只精怪没有什么战斗力,光是对付魔物就足够狼狈,剩下阮樱一个,又怎么能够被他看在眼里?
“这是……什么力量?!”
霜碎剑身崩碎成一块块碎片,但阮樱法宝不少。
她微微勾唇,忍着契约灵剑破碎带来的反噬,微笑着取出一条龙筋制成的灵鞭,催动法宝,轻易便捆住了“紫月”。
“这是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感受到那些魔气一点点脱离自己的掌控,哪怕只是小溪流一样的失控速度,也让他感到了不详。
他的神识,依靠魔气存在,在魔气消失的时候,他陡然升起一种自己也会被“抹消”的感觉,这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惶恐。
“哈哈哈哈哈。”江舟突然大笑起来,固然已经失去了那些白泽给予他的力量,浑身剧痛无比,不知道受了多少伤,他却疯狂地嚎叫起来。
“滚出来!”枭终于意识到了,他猛地看向方才未曾注意的一个角落,明明魔气都避开了那个位置,但他却始终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直到现在,被阮樱转移了注意力,再被阴了一招,生生被净化,他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不断地有黑气从紫月的身上弥漫出来,那是如同游颜竹那样随着血肉天生存在的魔气,也是他操控他们这些傀儡的仪仗,这是他千万年就在曾杀死他的修士的后人们身上埋下的伏笔。
但神识只有两缕,一缕在狼头上,一缕在心脏上,前者已经被游颜竹摧毁,后者则——
“出来!”紫月的声音都被他喊到了沙哑,但没有用,暗处的存在、那足以掀翻棋盘的“希望”并没有展露在魔头面前的意思,而在场的人也不会给他解惑。
就这样,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魔头,只剩下了可怜的一缕与魔气互相依存的神识,被在净化魔气的时候,一同消减了个干净。
“不——我不——”
“紫月”最后看向阮樱,他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阮樱只是这么平静地看着他。
“很抱歉,我又一次见证了你的死亡……你很强大,但你走错了路。”
“紫月”的嘴动了动,但最终只是化为那缕黑烟,彻底消散。
残余的那抹神识甚至无法独立存在,就立刻被和温柔而霸道的净化力量一起抹消,彻底消散在天地之间。
枭彻底死亡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有感觉。
在场之人也不由恍惚片刻。
阮樱看向那个角落,低声呼唤:“宝贝?我的小天天?”
“娘!”小家伙从大家长的身上跳下来,飞奔向自己的娘亲,一路上魔气自然地被他逸散的天赋神通净化,那些魔物竟也仿佛获得了自我意识一般,安静而虔诚地注视着他,就像在等待他的拯救。
“我终于成功了,我成功了!”江舟突然笑了起来,流下了晶莹的泪珠,“白子赢了!哈哈哈哈哈……呜呜呜……”
“或许,你可以和我解释一下。”阮樱看向他,面无表情。
大长老救下了即墨和游颜竹,但她不忍心去看大冰块的惨状,哪怕知道他还有一口气、大长老护住了他性命。
她怕自己一瞥眼,就会整个崩溃,她不能在这时候倒下,不能在孩子面前脆弱地倒下,小天天需要依靠、需要她。
“我是计划的最后一环,负责实时监控,”江舟指了指她,“而你,是变数。”
阮樱一愣,她以为江舟指的是她怀抱里的游天赐,结果放下娃娃,他还是指着自己。
“我?”她惊讶。
“看到他,我现在才明白,想要让魔气消失究竟需要什么。”江舟干脆坐在了地上。
现在有游天赐存在,根本不用担心魔气入体,而魔物们都十分安静,是难得静谧。
想必,外面的魔物应该也停下了进攻。
“我之前说过吧,魔气的诞生,和魔头对神兽的嫉妒、杀死生灵的怨恨和曾经死亡时的不甘诅咒有关。”
“你说过吗?”阮樱一愣。
“哦,那我就是和紫月说的,”他平静地笑道,“顺便一提,紫月是天一宗开山掌门的后人,是圣人后代,也是一早被魔头盯上的傀儡之一。”
“按照原本的走向,游颜竹是他理想的傀儡——不愧是走兽,万物里他最嫉妒、首要嫉妒的应该就是麒麟,他与麒麟的书行尊者应该是有大仇,而游颜竹刚好情况特殊,完美满足了他的忌恨条件——然后他取代游颜竹,再潜伏起来,等待紫月飞升,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死,就像是女主角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