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
“好阿黎,别气了。”
江黎眼睫轻眨了下,眸色如常,谢云舟也不知她到底还有多大的气,勾着唇角讨好说道:“不如我再去雪里站着,直到你消气。”
说着,他站起,作势要出门。
江黎淡声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谢云舟停住,转身看她,“好,下不为例。”
……
用膳时果然如银珠所说,谢云舟一直在给江黎剔除鱼刺,何玉卿含着筷子眨巴眼瞧着,要笑不笑的。
最后实在忍不住,轻咳一声:“你们两可以了啊。”
语罢,江黎睨了她一眼,脸上不自觉生出一抹红。
何玉卿放下碗,“算了,我还是别是别在这碍眼了。”她摆了摆手,“金珠银珠,你们跟我一起走。”
偷偷的,眨了眨眼。
金珠银珠憋笑,随后金珠道:“何小姐,你别闹我家小姐了。”
谢云舟鱼刺剔完了,擦净手,站起,眼波荡啊荡的,没理会何玉卿的打趣,看着江黎说道,“你们吃,我先走。”
“你吃好了?”江黎看他碗里的米饭没怎么动。
“嗯,好了。”谢云舟要去趟军营,这些日子军营里的事都交给张同负责,张同也着实辛苦了,他去换班。
他走了好远,连背影都看不到了,江黎收回眸光,侧转头和何玉卿的眼神撞上。
何玉卿眨了下眼,“不生气了?”
-
谢云舟去了军营,张同正在看着操练,原本夜间是不用操练的,据说是有人犯了错,张同在罚他们。
张同见谢云舟来,大步走过去,“将军你可算是来了的,这帮兵崽子太难管束了,将军可得管管。”
兵是谢云舟带出来的,行军打仗中也受过他的照拂,自然听他的比较多,见他来,一个个脸上洋溢着笑,齐齐喊道:“将军。”
谢云舟走近,站在队伍前,抬眸睨着,雪花落在众人身上,谁都没动一下。
“怎么回事?”谢云舟冷声问道。
“将军,是张冲,张冲他乱讲。”队伍里有人说道。
“他说什么了?”谢云舟淡声问道。
“他说将军许久未来,怕是忘了军营里这些人了。”这一听就是老兵蛋子才敢说的话,新兵可不敢。
这话解释下来另一层意思是,大家想谢云舟了,想他天天来看着操练。
谢云舟听懂了,气音很足地说道:“从明日开始我们日日看着你们操练,谁敢怠慢军法处置。”
“哈哈哈,将军就想您看着我们练呢。”有人先笑出声,随后众人一起笑出声。
谢七见状唇角扬起,也跟着笑起。
他们是欢快了,谢七可没那么欢快,他还担忧着谢云舟的身子呢,方才下马时谢云竹脚步还有些不稳,应该是伤痛所致。
这会儿跟大家一起站在雪里受冻,痛意怕是又加重了。
谢云舟虽然哪哪都痛,但心里是开心的,他说到做到次日起,天天来军营看着他们操练。
他在军营操练士兵时,江黎也没闲着,粮行要屯粮,药行要屯药材,就连绸缎庄也得把货备足了。
早出晚归的,江黎忙到脚不沾地,十日后,第一批粮送到,她又亲自去码头验粮,确定无虞后,派人来拉。
忙活下来又是一日未曾歇息。
金珠银珠跟在她身侧,不时提醒着加衣,喝汤药,日子倒是过得也快。
所有货屯完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然后是账目汇总又忙了十来日,断断续续下来,忙了将近两个月。
这期间,谢云权从边关赶来回来,谢老夫人看到久未见面的儿子,激动的热泪盈眶。
冬至那日,谢云权生辰,谢府大摆筵席,也是凑巧,那日宫里有事,谢云舟未曾准时回府用膳,为此谢老夫人很是不高兴。
言下之意,谢云舟怠慢了兄长。
谢云舟欲解释,谢老夫人不听,甩着脸子回了自己的院子,后来谢云舟再去请安,谢老夫人也不让其入门。
那几日,谢云舟心情很不好,加之白日他还要去军营操练,太过劳累,病倒了。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谢云舟这病却不是那般容易好的,用常太医的话说,身体亏空太严重,需好好调理,不然以后恐难再上战场。
谢七每日为他煎服汤药,一次不落的看他喝下。
谢云舟因拍江黎担忧,这段日子也没太敢往江黎面前凑,时常在暗处看看她,或是一刻钟,或是两刻钟,或是半个时辰,就那样躲在马车里看着。
江黎太忙了,也没心思想旁的事,忽地,某日,何玉卿问道:“好久没见谢将军了,他最近在忙什么?”
江黎翻阅账簿的手顿住,眼睫轻眨,眼底的光淡了些许,“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