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起的唇角定格住,步子也跟着定格住,负在身后的右手用力攥紧,心绪陡然间从喜悦到了沉寂再到难捱。
江黎见是他,手指一颤,蜜饯掉了下来,“你?”
谢云舟走近,“你身子如何了?”
谢云舟惦念的依然是她的身子,那日她昏迷的情景,他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了。
“无碍了。”江黎看着他莫名有些心虚,她本以为谢云舟问完便会离去,谁知没有。
他端坐在椅子上,淡声道;“你们继续。”
江黎看他一脸倦意,问道;“你不走吗?”
“赶我走?”谢云舟声音有些沉,看看荀衍又看看江黎,心尖像是被刺了下,他撩袍站起,“好,我走。”
这话说的,她何时赶他了。
“没赶你。”江黎开口道,“只是看你一脸困倦,想着你应该回府歇歇。”
“不回。”媳妇都快没了,他回去作甚。
“哦,那你便坐着吧。”江黎示意金珠上茶。
随后,同荀衍继续下棋,荀衍眼角余光打量谢云舟一眼,随后唤了声:“阿黎。”
阿黎抬眸看他,迎上了他如墨的眸子,她就那般缀在了他眸底深处。
荀衍道:“明日我生辰,你可愿陪我一起庆生?”
“明日吗?”江黎想了想确实是明日,“好。”
谢云舟听罢,眸色一暗,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既然是荀公子生辰,那不若一起吧。”
荀衍道:“谢将军公务繁忙,不敢叨扰。”
谢云舟道:“无妨,用膳的功夫还是有的。”
总归,谢云舟不会让江黎单独同荀衍在一处用膳,荀衍那人一看便没安好心。
至于他有没有好心?
谢云舟不便说了。
他同荀衍消磨着功夫,直到天色渐晚不得不离开,谢云舟才起身步出房间。
走前还叮咛金珠银珠,关好门窗,给小姐多加被子,天冷,切勿染了风寒。
金珠银珠点头应下,刚要躺下就寝时,有人来敲门,说是将军府的人,来送炭的。
那一车车上好的木炭,像是不要钱似的都送到了后院。
另外还有手炉,裘衣,大氅,应有尽有。
东西是谢七亲自送来的,他含笑说道:“主子怕二小姐冷,命我连夜送来。主子还说了,若是缺什么大可开口讲,他一定寻到送来。”
江黎看着一车车物件摇摇头,“不缺了,替我谢谢你家主子。”
谢云舟原本还担忧江黎会拒绝,得知她收下,心情也好了几分,谢七道:“主子,被子还用送吗?”
谢云舟道:“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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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何玉卿看着成堆的炭,叹声道:“谢云舟是把燕京城里最好的木炭都给你送来了吧?”
“他疯了么?”
疯不疯不知道,反正是挺傻的。
何玉卿问道:“除了炭还有没有别的?”
江黎没回,银珠回的,掰着手指一件一件说,听得何玉卿一会儿摇头,一会儿轻叹。
“谢云舟真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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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的还有一人。
赵云嫣不知发什么脾气,一大早便对着孩子又打又踢,春草见状用身子护住,“小姐,求您被打了,会把小公子打坏的。”
“小公子?呸,”赵云嫣道,“他算哪门子小公子,他就是个杂种,把他给我,快给我。”
赵云嫣去抢孩子,被春草紧紧抱住,“小姐不要,求您不要。”
孩子被她们拉扯着,哭声不断。
赵云嫣没办法打孩子只能打春草,她打人是真的狠,往死里打的那种,一脚踩在了春草背上。
春草受痛,吐出一口血。
赵云嫣觉得晦气,冷哼一声:“你给我记住,不要让这个杂种出现在我面前。”
活似,孩子不是她的,是春草的。
春草跪地说道;“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把小公子抱走。”
赵云嫣发了一通火后,出了府,很不凑巧的她撞见了谢云舟,谢云舟也正寻她。
原因无他,还是因为江黎。
谢云舟不怒而威的清冷神情把赵云呀吓住,“你你干什么?”
谢云舟道:“不要再靠近江黎,不然我——”
说话就怕未说尽,这样更引人遐想,赵云嫣屏住呼吸用力点头,“好好。”
谢云舟可不是说着玩的,他抽出腰间的佩剑,抬起,落下,赵云嫣鬓角的发丝掉了些许。
方才他手中的剑只要再偏斜,砍下的就不知她的发丝了,还有她的命。
赵云嫣哆哆嗦嗦折回府里,之后再也未能出府。
何玉卿要去江府,正巧看到了这幕,随后,她一五一十的告知给了江黎,啧啧道:“阿黎,谢云舟当真是事事为你着想。”
“他这般若是还不叫喜欢,那我竟不知什么叫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