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见状,吓惨了,撒手就往仓库外跑……
“快!快把这门弄开!”李歌吼道,“没时间了!”
他们用铁锹的圆柄一下下用力捣着破烂的金属门,总算是捅出了一个洞。李歌朝里伸出手臂,拽住了一人的胳膊,将他往外面拉。
一个人出来了,接着是第二个……
就算是这种时刻,他们怀里仍抱着一摞防护服……
就在拉第三人时,头顶咯吱一声,半截钢筋刚好砸落,猝不及防地洞穿了正在钻出来的那人的前胸,痛得他失声惨叫。
李歌来不及拖延,一把托住那人的肩膀将他抱了出来。池小闲见他伤势严重,站都站不稳,连忙撑住他还完好的另外半边身子,半拖半撑着他往仓库外走。
就在两人快要到越野车边时,身后轰隆一声巨响,池小闲倏然扭头,漫天的烟灰之下,哪里还有什么仓库,只剩下一堆高高的废墟。
“李歌——”池小闲着急地大喊一声。
随着尘埃落下,一道熟悉的身影隐隐绰绰浮现。李歌背着一个伤员,正站在废墟一米开外的地方。就在他出来的后脚,仓库瞬间倒塌,有三个人不幸被掩埋在了里面,一位是被困在门后的,另外两个是赶来救援的……
李歌看着那片废墟,咬紧了后槽牙。只差一点他们就可以全出来了,但是命运总是爱开残酷的玩笑……
一共有两个人受了重伤,车上没有医疗设备,只有急救箱,他们只能简单处理。
被钢筋贯穿胸膛的那位,幸运地没有被伤及重要脏器,意识还很清醒,只是一直疼得嗷嗷叫。他们没法帮他取下钢筋,只能小心翼翼地把他安置在后座。这种伤的贯穿物一旦消失,就会造成大出血。
另一位则是腿部骨折了。李歌将他的腿绑在铁锹上,权当做是支架了。
池小闲扭伤了脚,好在没有流血,于是咬牙忍下了。这点痛跟另两位比起来,已经好太多了。
他们粗略数了下防护服,一共带出来两千六百套左右,比他们想象得要少,但这已经是牺牲了三个人的情况下了。
众人迅速上车,准备回程。就在这时,他们意识到了更严重的问题——车被晾在冰天雪地里太久已经点不着火了。
几人开始推车,却依然点不着或。
“机油冻上了!”李歌检查了下发动机,“谁有热水?!”
在几人诧异的目光下,池小闲拿出了那只方樾给他准备的保温杯。他拧开杯盖,腾腾的热气温暖得他几乎要掉眼泪,他把杯子递给了李歌。李歌泼了点热水在发动机底壳上,化掉了上面覆盖的冰,又试了试,发动机重新点着了。
又有几辆车重复了他的操作,最后保温杯还给池小闲的时候,里面已经空掉了。
折腾许久,他们一个个几乎都被冻成了雪人。
车行驶途中,池小闲忽然注意到那个重伤者不再喊叫,异常安静,于是连忙唤了对方两声,对方才从昏睡中醒。他迷迷糊糊地呓语了一声,声音里有化不开的疲惫。
“千万别睡过去!”李歌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着急道,“这个天气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
池小闲时刻关注着那人的动静,不时地喊他一声,确保他一直清醒着。
这时,他的胸口忽然有了些动静。银星苏醒了过来,顺着他的毛衣内衬,一路缓缓滑进了他的袖口,停留在了他的掌心里。
防护服之下,池小闲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它,银星停留了会儿,最后默默钻回了他的手腕里。
“辛苦了。”池小闲在脑海里对它道。
一道稚气的女声在脑海里断断续续地传来:“我太累了……你也注意安全……”
这样的低温果然对银星非常不友好,它变得异常脆弱。
它与母体不同,母体的菌丝尚且可以依附在泥土里,它的菌丝却只能赤.裸地接受着冰冷空气的凌.迟。
雪越来越大,呼啸的风声刺耳到几乎快要戳破耳膜。回程原本可以按照来时的车辙行驶,但车辙很快就被新雪覆盖了。
没一会儿,前面的车忽然刹住,李歌也忙不迭踩下刹车,雪地里的轮胎却不听使唤继续朝前滑,砰的一声,发生了追尾。
“怎么停了?”池小闲问道。
前车下来一人,走到车边敲了敲李歌的车窗。李歌降下车窗,刺骨的风瞬间灌了进来,他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