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方樾看见那血痕已经结了痂。
“昨天。”高美音害怕道,“我不会已经感染了吧……”
“昨天的话,肯定没事了,潜伏期远没有这么长。”
高美英松了口气。
“这种方式的感染和被丧尸直接撕咬不太一样,它具有不确定性。当空气中没有足够数量的孢子或者孢子在空气中待的时间过久、活性减弱时,就算有开放性伤口也不一定会感染。”
“而且血液凝固的时间也很快,如果在这段时间里孢子没有抢占先机,也会失去感染的能力。”
“呼……”高美音如释重负。
尽管如此,池小闲还是拿来了碘酒和棉签,帮她的伤口附近重新消了毒,“以后一定要小心。”
“那饭盒盖得太紧了。”高美音替自己辩解道。
“您轻点掰嘛,不要那么着急,刚才把我吓了一跳。”池小闲摇摇头。
高美音叹了口气,“以后都要这么担惊受怕下去了吗?”
池小闲和方樾对视一眼,一时无言。
负一层,几名军医正在对方桓进行输液治疗。方桓虽然已经取出子弹,摆脱了生命危险,但还未苏醒过来。他们仍然需要时刻检测他的生命体征,第一时间反馈给方制凯和赵新。
趁着方桓还未醒来,几名军医讨论了起来。
“你说现在受点小伤都有可能感染,那他会感染不?”
“他要是会感染,前两天就该发作了,这会儿都缝好线缠好绷带了,估计不会感染了。”
“说的也是。”另一名军医点点头,“你还别说,这大老板的儿子就是不一样哈,命还真大。别人被镜子割破手都感染了,他一个失血休克的家伙居然还没感染。”
“看来这种感染也不一定会发生。”
“不是说要看那个什么孢子吗?说不定当时他在房间里就没有什么孢子,或者孢子刚好跑到负四层就在空气里死亡了。”
“照你这么说,咱们这个负一层岂不是很危险?”
“感不感染的,真纯看命,我们只能自己尽量小心。”
几人纷纷表示赞同。
“诶,这个点,是不是该吃饭了?”
“你俩先去吃吧,我在这儿守着。”一名军医对另外两人道,“吃完换我。”
“害,一起去吃吧。”另外一个不屑道,“他病情都稳定了,守着也是白守着。再说了,我们三个是军医,给军人治疗的,他一个资本家的儿子凭什么让我们整天看着啊,还不都是赵新中将……”
“差不多得了,别被中将听到。”一个人赶紧打断他。
三人起身去隔壁房间吃饭。虽说现在饭菜都已送上门,但他们也没法在病房里吃。
就在他们出去后没过一分钟,一个男人刷开了房间的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他来到病床前盯着还未苏醒的方桓看了会儿,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美工刀,划开了缠绕在他肩膀上的绷带,接着狠狠一刀刺下去,割破了已缝合好的弹伤……
鲜血汩汩流出,沿着他垂落的手臂滑下,滴答、滴答地落在雪白的地板上。
男人起身离去,悄无声息地带上了门。
三个军医很快吃完了饭回到隔壁病房,一推门,却见方桓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鲜血已经浸透了他半边身子,他无知无觉,空洞而灰蒙蒙的眼睛转了一转,随即朝着三人看来。
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方桓从床上猛地弹跳起来……
方制凯跟秦鸢正在吃饭,忽的门被直接撞开,李歌闯了进来,焦急道:“一层出现了丧尸!”
“什么?!”方制凯倏的站起身,“快去喊军队来镇压!赵新呢?去找赵新了吗?
“中将已经带人上去了!”李歌话音未落,楼上穿上砰砰的接乱不断的枪响。天花板一阵震动,似乎有大规模人群在奔逃。
“小桓还在上面!”秦鸢忽然失声道,“得上去救他!”
李歌拦住了就要往外冲的秦鸢,“夫人,您先冷静,您一个人上去也解决不了丧尸,不如等军队将丧尸剿灭……”
这时,又一名手下冲了进来,“快!快关门!有丧尸冲下来了!”
三人大惊失色。李歌连忙要关上房门,却被秦鸢挡住了,她道:“我要出去救小桓……”
方制凯一把将她拽到身后,搬来沙发和茶几,将门堵上,斥道:“你别添乱了,这会儿我们自身都难保,出去感染了怎么办,等军队——”
砰砰砰,走廊里成片枪响近在咫尺,瞬间淹没了他的声音。
秦鸢抽泣不止,方制凯则在房间里焦急地踱着步子,嘴里碎碎念着:“怎么还没结束……到底要打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