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难道这里就有吗?”另一个人的汉语颇为晦涩, 似乎原籍并不在亚洲。
“看就是它!”Kevin似乎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
池小闲和方樾听到了玻璃瓶相撞的声音。
“这酒我曾经在party上误尝过, 当时就被深深地惊艳到了,久久难以忘怀。”Kevin的声音充满着神往, “它比其他任何酒都要鲜香, 口感层次还特别丰富,鲜中带着一丝辛辣,辛辣过后, 奇妙的甘甜和清香会留在你的舌尖,细细品味, 如同品味人生……”
池小闲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他并非饮酒之人,但Kevin的描述实在太过生动了。
过了会儿, Kevin的同伴艰涩道:“上面写着, 料……酒?”
藏着的池小闲、方樾缓缓打出了两个问号。
“似乎是一种调味品,难道不是做菜用的吗?”那人疑惑道。
“这不重要。”Kevin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你试一下,绝对妙极!为了我们崭新的友谊,必须喝点酒庆祝一下!”
池小闲和方樾被这种社交恐.怖.分子行径所深深震撼到了。
为了避免他俩真在这儿勾肩搭背喝高了,方樾啪的一声把灯打开了。
Kevin吓了一跳,差点把料酒摔地上。
“你、你、你们怎么在这儿?”Kevin瞪大眼睛,下巴差点惊掉。
方樾面不改色道:“来找夜宵吃。”
池小闲:“。”
能把偷情包装得这么正经的,也只有他男朋友了。
“嗨,我们是来偷酒喝的。”Kevin大咧咧地拍了下边上人的肩膀,“介绍下,这是我今天新认识的朋友,叶夫根尼。”
池小闲友好地打了个招呼,“那你们慢慢喝,我们先回去了。”
Kevin潇洒地挥挥手。
回到房间,池小闲和方樾也洗漱完准备睡觉了。睡前,方樾提醒他道:“明天记得早点起来把美瞳戴上,别让你奶奶看见。”
方樾不提这茬池小闲还真差点忘了,他点点头道:“那你喊我一下吧,我奶奶一般早上五点半醒。”
方樾:“嗯,我定闹钟,五点钟喊你。”
五点钟,这是一个让池小闲足以戴上十层痛苦面具的起床点,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戴着美瞳过夜,第二天早上醒来眼睛会直接干爆炸的。
然而第二天,谁也没想到老太太四点钟就醒了。
她醒的时候,饶是方樾这种卷王也还在沉睡着,更别提池小闲了。
她在家时确实都是五点半醒,但在基地的集体宿舍住了一段时间后,她的睡眠变得不太安稳,经常四点多就醒。
池小闲爬起来上厕所,迷迷糊糊跟她迎面撞上,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老太太惊得后退了一步,“小、小闲,你的眼睛——”
池小闲头撞了下门板,清醒了。
方樾被吵醒,睁开眼看了下时间,一看是四点半,也清醒了。
“奶、奶奶……”池小闲大脑飞速运转,开始想怎么跟她解释才不会吓到她。
他在别人面前有千百种扯淡方式,但到了最亲人面前,只剩下了最真实的话。
池小闲想了会儿,最后伸手摘掉了假发,露出满头耀眼的银发。
“你——”老太太错愕道。
“奶奶你别急,你先听我说。”池小闲道,“我……在学校生了一场大病,然后头发和眼睛就都变成这样了。它们的颜色是真的,头发也没有染,眼睛我是一直戴着美瞳怕吓到你。”
“生病?!”老太太怔了一下,又急又气道,“什么病啊,你这孩子怎么一点没跟我说过呢?”
池小闲咬了咬嘴唇,话到口边好几轮都被咽了回去。
终于,他还是决定把一切都如实说了,不想对最亲的人有什么保留。
如果在最亲的人面前都不能展示真实的自己,那也太悲哀了。
“我曾经被感染了,差一点就变成了真正的丧尸。”他开口道。
隔壁的房间,帅欣陪着陈愚之正在逗小猫玩。
如果让Kevin他们看到这幅场景,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因为“逗猫棒”此刻正抓在帅欣手里。
“你要突然一点。”陈愚之指导她道,“迅速地挥起来,不要让它预判你的动作。”
这时,门被敲了敲,帅欣放下逗猫棒去开门,发现来人竟然是方馨。
他们仅在刚搬进宿舍区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她穿着很漂亮的毛衣裙,精致的妆容,给帅欣留下了一些印象。
“您有事?”帅欣简洁道。
方馨淡淡一笑:“我听池小闲说你们养了只小猫,我来给送点吃的。”她轻轻晃了晃手里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