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期假设(105)

“才不会是恶性呢,”冯诺一想了想,说,“肯定是良性,然后等他回来了,知道你瞒着他做手术,肯定跟你大吵一架,跑出去留学四年,再也不跟你联系。你每天只能翻之前的聊天记录,隔空思念。”

文安想起郑墨阳说过,大哥的想象力特别丰富,全是泼天狗血,这都是住院时看了几个月古早电视剧的错。

都十年了,当初摄入的狗血元素怎么还没消耗完呢?

文安低下头,把手按在腿上,阴影存在的位置。如果仔细感觉,还是能察觉到,这部分的温度比其他地方高。

“帮我保密吧,”文安乞求道,“就一个星期,等他比赛回来。”

冯诺一叹了口气。他不确定是不是一个星期。他有种预感,如果真是恶性,等叶庭回来,文安也不会说,那事情就糟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了。但当事人的意见最重要,他叹了口气:“好吧。”

文安凑过来,把头靠在冯诺一胳膊上:“快放学了,我们去十七中吧。”

文安每天都去等叶庭放学,和他一起吃饭。今天请假去看病,没有告诉叶庭,他得照常去校门口,才能维持什么都没发生的假象。

冯诺一在十七中门口把他放下,开走了,假装他和往常一样,是坐公交来的。

秋天来到了人间,落叶簌簌而下。文安看着它们无力地翻飞,被风裹挟着滚到墙角,停下了。

又一阵风吹起,落叶在墙角拍打着墙壁,拐了个弯,飘到他脚下。

“发什么呆呢?”

文安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眨了眨眼,恢复了往常的笑容:“秋天到了。”

“钓鱼台的银杏快变黄了,”叶庭把手放在他肩上,“等我从美国回来,就带你去看。”

文安点点头。

“走吧。”叶庭说。

吃完晚饭,叶庭回去上晚自习。文安回到家,打开灯,坐在阳台的飘窗上,看着光线一点点隐没、消逝。

玫瑰的玻璃缸就在他脚边,随着夜色的降临逐渐黯淡下来。

等外面黑透了,文安把玻璃缸抱回架子上。玫瑰一如既往地静止着,最近它总是没精神。

文安用指节敲了敲玻璃缸,玫瑰没有动。

文安仔细地观察了它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不对。

他深吸一口气,把手伸进缸里,抚摸心爱的宠物。无论怎么逗弄,它都是一动不动。

蜘蛛的生命走到了终结。

文安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抱住玻璃缸,紧紧地贴在胸前。

晚上,叶庭打开房门,惊讶地发现文安坐在地板上。他搂着玻璃缸,眼泪像断线珠子一样掉下来。

叶庭被这一幕吓坏了,他扔下包跑过去,蹲下来问:“怎么了?”

文安抬起头,眼睛蒙着一层水雾:“玫瑰死了。”

叶庭低头看着玻璃缸,伸出手,抱住哭泣的少年。

文安把头埋在他肩上,声音断断续续的:“玫瑰死了。”

死亡,好可怕。

作者有话说:

(是虚惊一场)

本文从今天开始日更,有事会在作话里请假。

追更很辛苦,谢谢看到这里的大家支持!

第60章 北京 17岁(19)

高中生活就是做题、试卷、永无休止的小测。黑板没挂上倒计时,班里的气氛已经凝重如铁。

叶庭身上的正装,为这肃然的场景增添了一丝荒诞。

杜一平忍到大课间,才转过来,全身心观察对方完美的领结、崭新的袖扣。“领导这次来视察,有什么指示啊?”

“别来烦我。”

杜一平没有遵从指示:“提前五天正装出席,ISEF要被你感动死了。”

“这跟比赛没关系。”

杜一平扶了扶眼镜:“那你穿的人模狗样的干什么?老师说了,现在要以学习为重,不修边幅是宏图班的基本操守。”

“我要参加葬礼。”

杜一平吓了一跳:“谁?谁死了?”

叶庭神色凝重:“我们家的重要成员。”

午饭时间,文安和程启元从食堂吃完回来,班主任严肃地走进来,敲了敲文安的桌子。

文安抬起头,老师告诉他,他哥哥过来了,还帮他请了假。

文安的第一反应是冯诺一没忍住,漏了口风。他忐忑不安地问老师:“为什么?”

“他说你要参加葬礼。”

文安看着门外的叶庭,瞪大了眼睛。

十分钟之内,文安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室,茫然无措。叶庭把他的包接过来,背在另一边,说:“走吧。”

“你不是在上课吗?”

“我也请假了,”叶庭说,“跟你一样的理由,参加葬礼。”

“谁的葬礼?”

“玫瑰的。”

文安难以置信:“你们老师居然准你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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