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恍惚间觉得他刚才瞟到的那抹身影高挑清瘦,有点像江郁,但又转念一想:这么大的雨,江郁应该不可能来的。
雨下得太大。
江郁闪身躲进了旁边一个快递驿站的屋檐下。
屋檐就一点点。
还是有斜雨飘进来。
江郁摸出手机,给谢宁打电话。
关机。
再打。
关机。
可他刚才明明看到谢宁在搬向日葵的。
江郁靠在屋檐下的墙壁上,抬头望着对面的阳台。
晚上。谢宁吃完饭洗完澡,抓过床头柜上的闹钟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窗外还在下着雨。
他走到窗户边,刚想把窗帘拉上,忽然手一顿。
马路对面的那个快递驿站因为暴雨已经提早关门了。
但门外有一团模糊的影子。
坐在台阶上。
像一个人。
又像一只湿漉漉的流浪狗。
“谁啊?”
“怎么下雨了还不回家呢?”
“在等快递吗?”
谢宁嘀咕着,站在窗边看了会儿。
夜色昏暗,又下着暴雨,他也看不清,就把窗帘拉上了。
躺在床上,又摸过那个手机捣鼓了几下,还是开不了机。
第二天终于放晴了。
谢宁出去修手机的时候,出了居民楼,下意识往对面的快递驿站望了一眼。
台阶上空荡荡的。
昨晚那个黑乎乎的人影走了。
谢宁没多想,坐公交车去了一个商场修手机。
手机修好后,谢宁想发微信约江郁出来见面,是时候该把松城大学的事告诉他了,刚点开手机,微信叮叮叮响个不停。
班级群里刷屏了。
谢宁点开瞅了一眼,原来是定了今晚的谢师宴。
好吧,那就不用约了。
谢师宴江郁应该会来吧?
谢师宴定在晚上8点,在一个湘菜馆里。
谢宁到得早,环顾一圈,江郁还没来。
他不着急,江郁以前念书的时候,经常都是踩着上课预备铃,慢悠悠地进教室的。
谢宁一边等,一边和同学们寒暄。
得知谢宁报的是松城大学,胖子嘿嘿笑:
“俺也一样!”
谢宁眉眼弯弯地笑了:
“好哦,以后还可以继续吃瓜了!”
拥有胖子,就等于拥有了一个瓜田。
班级的瓜,学校的瓜,甚至隔壁学校的瓜,胖子的瓜就跟黄河之水一样源源不断。
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快要吃饭的时候,几个班干部开始清点人数了:
“人都到齐了没?到齐了咱就开饭啦!”
没有人发现江郁没来。
都在和朋友们聊得热火朝天。
谢宁咳嗽一声,说:
“江郁还没来。”
旁边的几个同学窃窃私语:
“我听说他考上南城大学了!昨天还去学校领奖学金了!好多钱!”
“不会考上南城大学就不来了吧?”
“人家可是南城大学的高材生,当然是懒得跟我们这些学渣玩啦。”
谢宁摸出手机,正想低头发微信问一问江郁怎么还没来,旁边一个同学就端着一杯啤酒过来了:
“班长,我敬你一杯。”
谢宁不喝酒,就端起一杯橙汁跟他碰了碰。
高考结束了,大家都开始放飞自我了。
有的拎着啤酒瓶到处找人喝酒。
有的哭,有的告白。
还有的比如胖子在吃瓜。
整个餐厅热闹非凡。
谢宁和几个相熟的同学聊完之后,就找了个借口,赶紧出来。
此时夜色深深了。
谢宁走出餐厅,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不经意瞟到旁边的树下隐约有个猩红的点。
夜色里,离得有点远,看不清。
只隐约看到有个人倚在树底下,好像在抽烟。
个子高高的。
谢宁没太在意,低头给江郁发微信:
你没来吗?
刚发完,就听见叮的一声响。
来自不远处。
谢宁循声望去,那个抽烟的……
谢宁:“!”
他顿时瞳孔地震,走过去,离他还有几米远,终于看清了。
就是江郁!
江郁倚在树下,烟雾模糊了那张脸。
手上还在吧嗒吧嗒地玩着一个打火机。
谢宁:“……”
谢宁愣了会儿,回过神来,走过去问他:
“你来了怎么不进来啊?”
谢宁望着江郁,那张脸隐藏在夜色和烟雾中。
谢宁看不清他的表情。
没听见江郁的回答,他抿了抿嘴巴,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