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在野听他嘟囔完,才知道他是年三十的晚上,在来找他的路上被辆摩托车给撞了,胳膊摔折了,在医院住了三天,结果还没等到他一通电话。
林在野也觉得自己不闻不问确实不像话,那段时间许如青天天住在他那,他好吃好喝伺候着,许如青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直顺着他,直到许如青胳膊拆了石膏。
那段时间许如青给了他一个浑浑噩噩的错觉,好像他们的关系变了,他们不只是周五联系,但后来他知道,那的确只是个错觉。许如青胳膊一好就走了,依旧只有周五来找他,林在野从那之后也就不再瞎想。
今年的年三十,许如青还是在家陪他爸吃饭,今年他家里不太一样,饭桌上少了吕雅芳,许昌平已经跟她离了婚。
许昌平被带走的那天,吕雅芳就跑了,带着不少现金连夜跑的。
后来许昌平回来了,她又回来了,但许昌平已经知道了她做的那些事,提出离婚,许如青之前收集了不少吕雅芳出轨的证据,本以为吕雅芳不会那么轻易签字,但许氏问题一天比一天严重,外界说什么的都有,许昌平不停抛售许氏产业来填补窟窿,吕雅芳怕到头什么都捞不着,所以很痛快就办了手续,倒是免了不少麻烦。
“听说,林在野现在成了恒远的董事长,你还跟他合作了?”
饭桌上许昌平还是提到了林在野,但提到林在野时,戾气没那么重了,不是因为态度转变,单纯因为他的身体不好,生起气来也不再气势十足,气息不稳。
“爸吃饺子,”许如青夹了个饺子放进他爸碗里,“公司的事您就别操心了,我跟林在野的事,您也别操心了。”
许昌平摆摆手:“这么多年了,你们怎么就断不了呢,都怪我,如果公司不出事,你也不需要跟他合作。”
“断不了了,”许如青吃得没滋没味,放下筷子,“爸,就算公司不出事,我们也断不了。”
看着他爸一个人孤零零的,许如青没着急走,等他睡着才出门开车离开,到医院已经十一点多。
林在野吃完饺子,正在病房里看春晚,看到好看的节目就扭头跟林漫说一句,小品相声好笑的部分,他就重复一遍给林漫听,顺便点评几句,病房里还是被林在野硬生生撑出了两分团圆的氛围。
已经快敲新年钟了,林在野以为许如青不会来,听到走廊上熟悉的脚步声,他还屏住呼吸仔细听了听,确定是许如青才慢慢吐出口气。
许如青看着病房门口两个穿着黑衣的男人,以为自己记错了病房号,抬头看了两眼,确定没错才走进去,还带进去一身鞭炮烧过之后的硝烟味儿。
“你去放鞭炮了?”林在野起身,手心里还攥着剥好的瓜子仁儿,凑近许如青衣服上闻了闻,“不是不给放吗,一身的鞭炮味儿。”
“街上的孩子往我身上扔,把羽绒服后面烧坏了,”许如青转了个身,给林在野看,“你帮我看看后面,是不是烧坏了。”
林在野一弯腰,手指头伸进许如青后背那个窟窿眼儿里抠了抠,还带出来几根羽毛,拍拍手说:“这么大一个窟窿,你这衣服不能穿了。”
病房里暖和,林在野只穿了一件薄毛衣,许如青脱了衣服挂在旁边的柜子上,眼睛往门口一瞟:“门口那两人是谁啊?”
林在野后知后觉想起门口还有两个保镖,二郎腿一翘,眼睛还盯着电视,漫不经心地说:“我现在的身份能一样吗,有多少人盯着我呢。”
许如青搬了个凳子,坐在林在野身边,从他手心里拿了两个瓜子放进自己嘴里:“是这样吗?”
林在野把瓜子全都塞进嘴里,嚼了两下说:“是这样啊。”
晚上许如青没走,两个人挤在一个陪护床上,后背贴着前胸,身体贴得紧紧的,听着远远的狗叫跟烟花。
外面的热闹还是渗进了病房里,许如青在林在野耳边说了句“新年快乐”,林在野迷迷糊糊也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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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休息的那几天,林在野哪都没去,一直窝在许如青那里,整个人的状态都是懒懒的,好像过了一个年,被风给吹蔫儿了一样,没精打彩的。
许如青问他,他只说年前太累,好不容易歇一下。许如青怕他闷,初二晚上带他出去吃饭,选了一家他们都很喜欢的餐厅。
饭吃到一半,他们就碰到了荣悦,荣悦带着爸妈出来吃饭。
“许总,真巧,新年快乐。”荣悦倒是没想什么,看到许如青就过来打声招呼,买卖不成还算朋友。
林在野先闻到了一股香水味儿,抬头看了一眼,他查过许如青之前结婚对象的照片,就是眼前说话的女人,叫荣悦,无论家世长相,跟许如青都是极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