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就多了,林在野收回视线,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确实暖和了。
林在野穿的是高领毛衣,把脖子捂得很严实,但上半身动起来的时候,还是能看到一个小熊图案的创可贴,创可贴下面就是被许如青咬的那一口。
“疼吗?”许如青看着他的脖子问。
林在野在高领毛衣上摁了下,瞄了眼许如青,眼神不怎么好,带着锥子,在许如青脸上钻着:“你不提,我都快忘了。”
许如青手指虚虚地握成拳,抵着嘴唇咳嗽两声:“这两天感冒了,咳咳……”
林在野注意到许如青的脸是有点儿红,说话的声线也是粗哑的,倒是没说谎。
顾扬跟周律师两个人在后面的车上,比林在野晚到几分钟。
顾扬进来一见到许如青,指着他鼻子,像是要冲上去打架的:“你就是让林总愿意出资的那个相好的?”
许如青不认识顾扬,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多年的修养让他面不改色,直接认下这个头衔儿,点点头说了句“是”。
林在野:“……”
周邵功伸手拦顾扬,顾扬收回手,扭头看看林在野,一脸诚恳:“幸好林总前男友不多,要不然整个恒远不够你分的。”
林在野:“……”
“你是?”许如青眼睛在顾扬那张很张扬的脸上扫了下。
“恒远管理顾问,顾扬。”顾扬走过去伸出手。
“许如青。”许如青站起来,礼貌性跟他回握了一下。
服务员把菜单递给主位上的林在野,林在野懒得看,又把菜单给了许如青。许如青没客气,点的菜都是林在野喜欢吃的,点完又把菜单给了另外两位。
服务员又问他们需不需要酒水,林在野想起那晚醉成烂泥一样的许如青,在服务员极力推销高档白酒红酒的时候说只要两扎鲜榨果汁。
一顿饭是在十分公事公办的氛围里吃完的,大多数时间都在确定合同细节问题,好像真的不掺杂一丝一毫的私人感情一样。
“许总,后面的可就看你的了,你可千万不能让恒远吃亏。”周律师忧心忡忡。
林在野还低头看着合同,睫毛往下垂着,头顶那一根根很短的发茬儿好像都在认真想着回报率一样,只是眼睛落在上面半天没挪一下。
许如青看着林在野:“放心,我不会让他吃亏的。”
一个晚上,只有这句话渗着浓厚的个人感情色彩,许如青没说恒远,用的是他。
他是谁,大家都知道。
许如青不会让林在野吃亏,他是拿整个许氏在抵押,如果真的失败了,他连人带铺盖卷儿都是林在野的。
饭局结束,林在野站起来带着人就走,许如青又咳嗽了两声:“今天是周五。”
“周五怎么了?”林在野明知故问,挑眉望着许如青,嘴角往上勾着专属社交的微笑弧度。
当着外人的面,许如青不好说周五是什么意思,眼巴巴地说:“你之前说好的。”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前,许如青如果知道自己也会有今天,他当初一定不会说只有周五才能见面,他就应该说每天才对。
“等我电话吧。”林在野拍了拍袖子,一脸云淡风轻,说完就跟身边的人有说有笑地走了,顺便还点评了几句今天晚上的菜不错,下次约客户吃饭可以继续选这家餐厅,周律师说了几声是是是。
出了门,林在野又想起一个问题来:“知道我跟许如青关系的,还有谁。”
“应该只有我跟梁助理才对。”周律师摸了摸鼻子,说完望着顾扬。
顾扬掏出打火机跟烟,背对着风口点着,吸了一口才说:“杨总葬礼上的照片并不少,镜头可都是对着你的,许如青非亲非故的,还是恒远的竞争对手,葬礼全程都站在家属旁边忙前忙后,丝毫不顾外人的眼光跟非议,再加上他看你的眼神儿,有心留意的人,一眼就能看透,不过我可能是天赋异禀,会看相。”
“哦?”林在野饶有意味地问他,“那你给我看一看。”
顾扬仔细看了看林在野说:“天庭宽阔,双眼有神,耳高于眼低于眉,主早年坎坷,但只要过了三十,就是大富大贵的命,不过情路坎坷,这两年还有个坎儿要过。”
林在野还没说什么,周律师在顾扬肩膀上拍了一下,兴致勃勃地问:“顾顾问,你这套话,跟我去年找大师看的时候说的是一模一样,一个字都不差的,你去摆个摊儿吧。”
“嘿,你怎么不信呢,我跟你说,你最近小心点儿,我看你印堂发黑,小心最近有血光之灾。”
“呸呸呸,你别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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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如青知道林在野住在芳草园,而且就隔了几栋,他也干脆把东西一搬,住在芳草园的房子里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