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一步都令他难以呼吸,就算闭着眼,他也能准确找到衣柜在哪里,距离床有多远,围巾放在哪一格。
太熟悉了,他再厌恨戚闵行,也无法抵抗对这房子的熟悉感。
他换上刚毕业时自己买的卫衣和咖色休闲裤,没有碰那些昂贵的衣物配饰。
这身打扮走出去,说是高中生都不夸张,戚闵行听见声音,就从楼梯上看去。
只是看着,就觉得干净清爽,脑海中模糊的影子变得清晰。
原来结婚时,白思年是这样的。
白思年走下来,离婚协议在桌上,签名处印着戚闵行三个字,笔走蛇龙,庞博大气。
白思年松了口气,“如果方便的话,今天就去办手续吧。”
“真干脆啊,白思年。”戚闵行仿佛是在自嘲,“去了林深身边以后,决断力这么强吗?”
白思年不知道他有什么好计较的,他又不喜欢自己,假装听不出他话里的阴阳怪气,“和林深有什么关系,我们走到这一步,难道是怪林深哥吗?”
“我不想吵架,白思年。”
“我也不想,”白思年压住喉口的酸涩,“所以你什么时候有空。”
“旅行结束后有空。”
“什么时候去旅行?”白思年问。
“看你,你想什么时候去?”
白思年:“??我们在办离婚啊。”
“因为要离婚所以才去啊,一直说要去旅行,你忘了?”戚闵行坐在沙发上我,妆发整齐,抬头看白思年时,却有一股颓然。
或许是一直赢的人,不能接受婚姻失败。
“忘了,你总是在忙,如果我连旅行这种约定也记在心里,大概早就对你失望了。”白思年没忘,他们新婚时戚闵行一直在忙,没有蜜月,没有休假,戚闵行答应有空给他补一场旅行。
“去吧,去了回来就办离婚。”戚闵行语气中含着妥协的无奈。
“不去,”白思年果断拒绝,“你凭什么认为,在对我做了那种事以后,我还会对你心存念想,和你好好结束。”
“真的不去吗?白思年。”戚闵行问,“如果我离开安南,凭林深的本事,可以消除对林氏的负面影响,但是我在安南,可能就没那么简单了。”
“你又威胁我?”白思年大吼。
“不是威胁,是让你选择,白思年,你会选林深吗?”
白思年咬牙,“我留下来,你就会继续对付林深,我和你去旅行,就是帮林深?说到头来,还不是让我听你的。”
戚闵行没说话,沉默就是他的态度。
更震撼的消息被爆出来。
林氏董事长林振然在郊区庄园宴请安南政府工作人员。
时间,地点,图片,清清楚楚。
甚至还有林振然的私人庄园地图,占地130亩,分了日式和中式两种建筑风格。
戚闵行把消息页面放到白思年面前。
“你,你干的?你什么时候开始调查的?”白思年心头咚的一下,这不是绯闻八卦,有可能会毁了林氏,还有林深。
“林深自己想和我抢项目,又不知道藏好尾巴,被我查出来,不是应该的吗?”
“戚闵行,你真的,很无耻。”
“事情又不是我做的,要无耻也是林深无耻。”
“那是林深接手之前的事,你就是仗着林深不会放弃家人,威胁他,现在又拿他威胁我。早知道这些下流手段,我根本不会喜欢你!!”
戚闵行感觉心里被蛰了一下,痒痒的,有点疼,他没由来地想起了枯萎的玫瑰园。
“去不去?”
戚闵行一句话,把白思年的委屈愤怒都堵了回去,白思年低头,“明天走。但你不许再伤害林深,包括林氏。”
“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和林氏相提并论?”
白思年哑口无言,林氏是什么,在安南,林氏是地位,金钱,名誉,权利。
“林氏要开拓新市场,势必会撞上智行,我可以答应你不针对林深,但是林氏,除非智行倒闭,不然不可能的。”
“好吧。”
白思年终究还是妥协了,“明天就走,越快越好。”
“站住。”戚闵行叫住白思年,走到他身边,用牵起他的手,放在唇边,“很快,从现在开始。”
“今天,别走了。”
白思年抽出手,悄悄在衣服下摆蹭了下,“我还要和林深,珊珊说一句,我还没有拿行李。”
“年年,这才是你的家,你的行李都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