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年差点心软,想说要不再等等,等他身体再好一些,等公司情况好缓和一些。现在离开,是不是太过残忍。
可他和戚闵行陷入绝境,不就是因为戚闵行错误的偏执,戚闵行好不容易想通了,他不该再拖泥带水。
没等白思年回话,戚闵行又说:“下次别那么心软了,在你醒来的时候就该走的,不过还是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
“谢谢。”
白思年鼻头一酸,没出息地涌出了泪。
在分手的最后关头,戚闵行还在考虑他的感受,替自己说出了道别。
“你对我,不必说这两个字。”戚闵行昏迷两月,脸色苍白,人也跟着消瘦,此刻红了眼眶,分外可怜。
“这段时间,就当还你照顾我爸的情分了,以后就是真的,两不相欠,就是可惜没帮你把公司守好。”
“已经很好了,你以后想带…..叔叔阿姨去哪个国家?”戚闵行别开眼,“算了,还是别告诉我的好。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
“戚闵行,我走了,你….保重。”
戚闵行已经说不出话来,他怕自己一开口就是挽留。白思年连再见都不愿意说,他不该再去打扰了,他带给白思年太多伤痛。稍微有点良心,都应该让白思年离开,好好养伤。
白思年的离开就像开春的雪,让人印象深刻,又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戚总,皮肤修复手术还需要一段时间,您可以转移到普通病房,因为烧伤面积过大,医院还需要做准备。”
普通病房里,戚闵行对着镜子脱下上身外衣,右肩膀的伤伤痕,从肩膀到后背中央,爬到脖子,比衣领高一点。狰狞可怖,像是他人生的遮羞布被撕开,露出不堪的内里。
他抬手去擦拭镜子上的雾气,右手手背手心都都是凹凸的伤痕和新肉。
渔村对他我而言,就是一个充满诅咒的地方,偏偏也是养育他的地方。
戚闵行我拒绝了植皮手术,尽快办理出院,回到公司。武檑继续主要负责研发部的事情,秦理处理对外事宜,戚闵行在公司掌舵,众神归位,无形的力量在每个人心中,现在留下的人,没有人怀疑智行能逆风翻盘。
艺术馆火灾善后被白思年处理差不多,不过有一些散碎复杂的工作,武檑经常在实验室一呆就是几个通宵,处理得不及时,秦理和戚闵行申请:“能不能让白思年回来工作?这些事情他是最熟悉的。”
武檑也抱怨,“戚总,研发是我们公司的生命源泉。现在我抽不出空来处理这些杂事儿了,我觉得白思年也没那么精贵,他工作还是挺强的。”
后半句武檑小声说的,谁家员工敢让老板心尖尖上的人来上班啊。上班是什么好事儿吗。
戚闵行感觉已经很久没听见白思年的名字了,“你们现在关系挺好啊。”
“不是,我们就是普通同事关系。”秦理坚决不提他们经常一起在办公室通宵办公,小睡,吃宵夜。
自己老板心眼多大自己不知道吗?
“他不会来了,离婚了。”
秦理沉默。
武檑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不是,戚总你们在火场不是要同生共死,白思年怎么会走,他不是这种人啊…..嗷——”
他的腰背秦理狠掐了一下。
“那这几个项目怎么办,戚总你看,这是前期赔偿的数额,现在资金流紧张,而且泰叔已经在走撤资流程,作为投资人,一开始他就标明创始人不能离婚,参与极限运动,现在股价已经跌破最低值,政府那边也在催进度,您怎么想?”
武檑只是有点不通人情,不是智商低,秦理两次提醒他已经悟出点什么,咬牙默默把两边的事情都扛下来。
“渔村的项目,我们注定要分一部分出去,联系之前熟悉的几个公司负责人,变成共同合作,注意看各个项目的合同上有没有禁止转让第三方,共同开发的不算,安排好了我一个个见。”
“这样,我们前期的投入不好算,整体收益也会断崖式下滑。”
“秦理,当断则断,智行的生命力不来源工程任务,保证新品研发生产不受影响,工程来钱快,挣钱多,但别本末倒置。”
智行手里握着的技术不可估量,戚闵行没醒大家还持观望状态,戚闵行亲自坐镇,漏出一点想合作的信息,上赶着的人排队都见不完。
可惜,背后有牵扯,林深几乎成为钦定的合作对象。
经开区领导组了个局,把林深和戚闵行叫道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