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人对他态度不善,白思年解释道:“我是来送书,顺便找房子的,您知道附近哪里有能租住的房子吗?”
老人空耳,“房子?”
白思年用力点头,“对对对。”
老人面露犹豫,对小孩说,“你去把衣服洗,洗完把饭蒸上,我一会回来。”
过后便带着白思年走开了。走之前把大门上了锁,不知道防着谁。
白思年感觉怪怪的,又是自己先开口要找房,也没说老人什么。
谁知,这老人把他带到了之前写生的荒村,指着一户爬满藤蔓的房子,“就是这里。”
白思年心想,是不是有点太穷了……这也是可以出租的吗?
“大娘,有没有,别的房子?”
大娘摇头,“戚盛家穷得很,就这一所。”
白思年懵了,“什么?”
“就是这儿。”大娘一把推开了荒废的房子,外面的锁早已生锈斑驳,被咸湿的空气氧化,稍稍用力就扯断,“他娘老爱跟这儿给人洗衣服捏。”
白思年听的似懂非懂,试探问,“戚盛就是你们说的老板?戚闵行?”
“就是戚盛,你别为难我们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他现在出息了,就别怪我们了。“老人似乎着急离开,“我们崽什么都不知道,你别找他,我要回去做饭了。”
老人颤颤的脚步飞快,消失在视野中。
白思年还是懵的。机械地转了转脖子。
这屋子就两间,小的可怜。一间摆了床和桌子,一间是厨房,厨房的土灶塌下去一半,到处是灰尘,墙角放了一个木箱,也被虫蛀得面部全非。
那大娘说这是戚盛的房子?
戚盛,戚闵行?
这两人能有什么关系?
难道是远房亲戚。
白思年脑子里乱糟糟的,想到了赵岭峰。
赵岭峰家的格局和小孩家差不多,只是要大一些,外墙还贴了瓷砖,看起来没那么穷。大冬天,他在屋内喝酒,开门时酒气冲天,差点把白思年给熏吐。
“你来做什么?给你老公当说客,想让老子闭嘴,门都没有我和你说,我是老师!那政府是要给我养老的,你们想拆学校,除非给…..”
白思年脱下手表吊到赵岭峰面前,赵岭峰眼珠子都跟快从眼睛里蹦出来。
他不认识牌子,光看这做工,光泽,听这哒哒的走表声儿就知道不是便宜货。
“可以给你,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行啊。”赵岭峰嘿嘿一笑,“你比你老公大方多了,毛都拔不下来一根。”
赵岭峰还让白思年进屋,白思年嫌弃这满身酒味,让他站远点。
“假清高。”
白思年不稀和他计较,“你知道戚盛是谁吗?”
赵岭峰蹬着他,“你老公你不知道?嗷——他没告诉你,这小杂种连名字都改了,他没好意思告诉你他小时候的事儿吧?”
白思年藏在袖子里的手掐出了血迹,“他小时候发生了什么?”
“他果然没说,你们最好是听我的,不然我能让他颜面扫地 !”
白思年拿着手表掂了掂,“你最好现在就说。”
“你们两一个被窝的,你知道也没事,他就是个小杂种,他妈大着肚子来我们村,孩子爹连个鬼影都没有,戚闵行读高中还是我给的学费,结果他出去以后再也没回来,欠老子的钱也不还,摇身一变成大老板里,想把村子给推了,笑话,全村人都知道他妈是给臭婊子,为了钱到处给人睡,他以为改个名就大家就能忘了?诶,你是不是也给他骗了?你不知道他是个小杂种吧。”
“我看你是挨揍没挨够。”白思年把手表狠狠向赵岭峰脑门砸过去,又补了一脚。赵岭峰倒栽葱似的往屋内倒,额头被磕了个口子,又被手表砸了个包。
他第一时间爬起来去捡手表,“名牌就是好啊,这都摔不烂。”
白思年这辈子打过的人,就戚闵行一个。打赵岭峰都是抬举他。白思年咬牙走了一段,越想越气,只觉得在医院戚闵行踹的那一脚还是轻了,当即掉头回去还要再补一脚。
走到门口看见赵岭峰额头上淌血,还只顾着用袖口去擦表上的水和灰尘,白思年想补一脚的火气没了。
这种人,补他一脚又如何,他只想要钱。
火气下去了,白思年才清醒过来,他又为戚闵行牵动了情绪。在听见赵岭峰骂人的时候,他下意识把自己和戚闵行划到一起,赵岭峰骂他,就像在骂自己。
可他现在和戚闵行有个屁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