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多久，段戾闭着眼开口了。
他说：“好。”
第147章 临棘还活着
得到长兄同意后宿御寒眼里那一直化不去的压抑和绝望才终于散开了些，如拨云见日，终于看到了一点点的光芒。
“谢谢大哥。”宿御寒给段戾磕了个头。
他知道这对长兄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因为又一个弟弟死去了，还是当着他的面眼睁睁看着。宿御寒知道，他什么都清楚，但他真的坚持不住了。
“对不起，大哥。”宿御寒的声音很轻。
就当是自己的自私任性吧。
宿御寒已经无法再站起来了，在临棘死的那一刻宿御寒已经失去了站起来的腿。一个失去了手足的人怎么站起来呢？
他早就已经死去了，只是躯体还活着。
宿御寒给段戾磕了五个头，这是弟弟拜别兄长的意思。磕完后宿御寒没有起身，还一直保持着俯首的姿势。
他在等待着长兄离去。
等长兄离去了，宿御寒便会自尽散魂。
他要去找临棘了。
可兄长迟迟没有走，就在宿御寒疑惑抬头之时，他的头顶覆上了一只温热的手掌。
“我送你一程。”段戾淡泊道。
宿御寒一顿。
过了许久后宿御寒沙哑道：“好。”他无意于让长兄亲自动手，一来是对长兄太过残忍，二来是他觉得自己已配不上。
段戾的手掌揉了揉宿御寒的头，就如同寻常兄长那般温柔。
宿御寒缓缓闭上了眼睛。
几息过后手掌的温暖倏然变成了刺骨的寒，伴随着寒冷的力量以宿御寒中心凝出一团又一团如旋涡般漆黑的力量。
段戾在驱散宿御寒的神魂。
“去找小临棘吧，找到了后带着他去找你们其他哥哥，告诉他们大哥过段时间就会来找你们的。”
黑色的光芒加重，亮到几乎覆盖宿御寒的身形。
很快光芒就到了宿御寒的神魂本源上。
段戾凝视着手下的神魂本源半晌，只要他力量再加重一分，宿御寒神魂本源就会彻底被段戾摧毁。
瘦削的手指笼罩着弟弟的本源迟迟未动。
终于，段戾阖上了眼睛，就在他的力量彻底穿透宿御寒之际，一只手忽地握住了段戾的手腕，阻挡了段戾的力量。
是古羲。
段戾冷冷地注视着面前的古羲。
古羲握着段戾的手腕。段戾挣动了一下没睁开，于是他另一只手凝出强大力量朝古羲而去。但这道力量却被古羲抵住了。
与此同时段戾哪只手也被古羲的力量困住了，如同镣铐般禁锢在他的手腕上，这让段戾的眸色一凉。
“你要杀他？”古羲看着段戾。
段戾淡淡道：“怎么？这不正合你们圣佛两界的意吗？这样多好，都不用你动手，我们自己便帮你们了，多贴心？”
古羲沉默。
段戾最讨厌的就是古羲这副模样，好听点说是圣人，不好听就是一个木头哑巴。段戾心烦至极，他刚要一掌劈退古羲，古羲忽然握住了段戾的手，道：“他没死。”
“什么？”段戾眯眼。
“我感受到了你小弟临棘的波动，他还没有消散。”
段戾的眼眸顿时一变，就好像一潭死水忽然活了过来。而因为古羲阻止所以暂时没有死成，只死了躯体神魂还未消散的宿御寒正沉默坐在地上等待着长兄解决个人恩怨再来管自己，在听到这句话后他也愣住了。
宿御寒身体僵硬，他下意识看向古羲。
其实他更想起身去询问，但宿御寒神魂受到的伤太重了。尽管他还未完全消散，但离那也不远了。
“他在哪？”段戾反手握住了古羲的手。
古羲一顿。
他看了看段戾握着自己的手，半晌后他回道：“在圣彧那。”
“圣彧？”段戾拧眉。
“古倏那。”
段戾闻言便要遁光离开去找古倏。
但在离开那一瞬段戾忽然察觉到自己被人拽住，他回头一看才发现是寒屹。宿御寒紧抓着段戾衣服，用眼神表达着自己也想去。
段戾：“……”
“不想死了？”段戾眼神冷漠看着寒屹。
“哥。”宿御寒攥着段戾衣角。
最后段戾强行给他恢复了些许力量，虽恢复不到动手之前，但也能稍微三分之一左右。接着段戾就遁光而出彻底消失在了这。
望着段戾的背影，古羲也消失在了这。
此时此刻的云毓正坐在悬崖边上看着下面发呆，冷不丁感受到大哥一闪而逝的力量时他微微抬眸平静地看了一眼就又收回了视线继续望着崖底。
直到他感受到宿御寒的力量也划过天际时没有丝毫波动的眼眸忽然划过些许涟漪。
毕竟兄弟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