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也不能怪她们，那头凶兽啃笼子就跟啃竹子似的，搁谁谁不害怕？殿内的每个人后背早就都已经是冷汗了，能站着都属于强撑。
“下去吧。”
“是，谢陛下。”众人赶紧颤颤巍巍起来，然后退了下去。
“陛下，这头小兽野性未知，陛下切不可靠近。”贴身内侍见陛下要过去看那头小黑兽，连忙跪在地上阻止。
“无妨，退下。”
“可，陛下……”
“退下。”皇帝的声音变冷。
“是，陛下。”内侍只好退到了一边，然后紧张无比地看着小黑兽那边。
临棘早就听到有人来了，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他耳朵尖动了动。
接着，临棘转过了头来，他仰头看向对方。
对方容貌很陌生，在意料之内。
他应该就是这个国家的帝王，身着一袭黑金色的云雾龙袍，腰间系着玉佩流苏，脚上则是鎏金靴子。
“打开笼子。”过了许久，帝王开口道。
“陛下，这……”内侍还想再劝，但看到陛下眉头微皱流露出冷意时，他吓得腿都软了，赶紧颤颤巍巍过去打开了笼子。
临棘从里面缓缓踏出来。
这一幕看得很多人都战战兢兢的，仿佛呼吸都凝滞了。
可偏偏这位帝王并不害怕。
临棘假装自己是真的凶兽，他冲着对方压低身子低吼，仿佛是威胁。这个举动帝王倒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内侍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帝王望着眼前这头小黑兽。
过了约有三息，他抬手抚了下小黑兽的脑袋，眼角眉梢没有丝毫被野兽的忌惮。他甚至还压低身子，低下头在小黑兽的耳边轻声道：“临棘，久违了，好久不见啊。”
“……”
临棘瞬间反应过来了什么，他转过身就要跑回笼子，但被对方抓住了尾巴。
“跑？往哪跑？嗯？”舒秩冷笑道。
*
另一边，古家后山。
古家的后山静悄悄的，死气沉沉。这是难得一见的画面，因为以前只要有段戾在，那后山必定是充斥着各种响动的，要么是怒骂要么就是挣扎的剧烈响声。
即使他出不去，他也要吵死古羲，让他无法安静修炼。
可现在后山安静极了，仿佛段戾不在。
但其实段戾就在那里。
段戾被古羲带回来已经几天了，但这几天里，后山从未有任何动静。关着段戾的山峰很死寂，死寂的令人发沉。
不知过了多久，古羲睁开了眼睛。
以往段戾不论如何吵闹，再嘈杂的环境也影响不了古羲道心。古羲依旧打坐修炼，可现在后山安静了，古羲却迟迟未进入修炼。
即使打坐，他的道心也未有一刻安静下来。
古羲望了望下面。
下一秒他化成了一道光消失在了此地。
古羲出现在了关着段戾的那座山。他想看看段戾怎么了，尽管从道侣契约里传来的波动是段戾完好无事还活着，可他这样反常的状态，还是让古羲想再确认一下。
而古羲一进去，便看见躺在冰凉地面上沉睡过去的段戾。
段戾沉睡了，他封闭了五感。
不，不仅是封闭了五感，他把自己锁在了躯壳里。这属于不死不活的状态，代表他已经不想再反抗了。
古羲怔在了原地。
因为封闭五感这种事在段戾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一来封闭五感后算是将自己身体的处置权让出去了，代表完全不在意这具身躯了。
二来是封闭五感后自己无法主动醒，很有可能就永远醒不过来了。一向防人很重的段戾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被动中。
可他现在做了。
古羲来到了段戾的身旁。段戾闭着眼睛，杂乱的青丝掩盖住了他半张脸庞，安静沉睡的样子完全的不像他。
古羲伸出了手去触碰段戾。
当真正触碰以后古羲才发现段戾的身体有多瘦骨嶙峋，硌得手疼。他的身上到处都是陈年旧伤，还有最近新添的伤。
“段戾。”古羲唤着段戾的名字。
段戾自然听不到，他依旧闭着眼睛，在他梦寐以求的黑暗里沉睡。
“为什么。”为什么如此倔强。
为什么不肯认错。
古羲抱着段戾，段戾落在了他的怀里，这是他们阔别万年后的第一次拥抱，却是在这种时候，这种场景。
第084章 命定道侣
疾风暴雨，沉风阵阵，临棘能够清楚的听到从殿外面传来的雨声落地声音。可能是下雨天的缘故，所以殿内有些黑，即使点着烛火也不像晴天白日那般明亮。
如果不是此情此景，临棘恐怕早就已经睡了。他就喜欢在下雨天睡觉。
可现在不行，有个人正在对面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