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这好像不是什么好话……”
孟烨辰：“不。在现在这个社会，还能坚持善良就应该得到夸赞。只不过在这样四面都藏有风暴的社会里，一味的善良，很容易被当成软弱。但其实他们比金子还珍贵，因为很难保持。”
“所以其实我看上去很软弱？”
“看上去是的，善良没有底线就好像谁都能拿捏，这很危险。之前秦泠说得对，单有美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会让一些心怀不轨的人用自己的权势去占有。”孟烨辰看着眼前伤痕累累的背部，“比如现在，我说想帮你擦背你就答应了，不会拒绝人。那如果我是想对你图谋不轨呢？你现在就挣扎不了了。”
林落却并没有觉得危险，他转过头的脸还飘着红：“可是你不会呀。”
孟烨辰看向他，眼底的兽性转瞬即逝。
“是。”孟烨辰说，“我不会。”
第40章 晚安
林落又转过头去，低头间，露出后脖的那颗红痣。
孟烨辰擦拭的动作就好像在用绸子拂掉玉雕上的灰尘。擦拭的点也从后背往上延伸，到了后脖。
孟烨辰开口：“况且你现在不只有外表，也不只有内心纯善，你刚才也说了，现在还有自己的事业了。”
林落的这所谓事业和孟烨辰接触的事情相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林落：“……我那个……算什么呀……”在林落看来不过是投机取巧的事业。他虽然有在很努力地想着怎么创新，也在积极地学习厨艺，每天坚持直播，但从现有的评论来看，大家全都是冲着长相来的。
林落生出一分他不过是钻了皮囊好的漏洞的错觉。
孟烨辰：“没有哪一份在法律规定范围内的工作该被小瞧。”
林落说大道理是断然说不过孟烨辰的。
孟烨辰不仅语文好，感觉整个人从小在正义顶格的环境中成长。世俗的陋习和偏见根本不可能在他身上窥见一星半星。
完美至极。
对于林落来说，孟烨辰唯一的缺点是，他平时太过接地气，而让林落产生了一种他们靠得很近的错觉。
这种错觉很致命。
林落认识到他们相差很远时只有那么几个时间点：一、在名利场看见了游刃有余的孟烨辰；二、自己无法反驳孟烨辰的所有观点。
孟烨辰的见解对他而言几乎是降维打击。
孟烨辰想的永远都比他更高、范围更广。
林落身子一缩，感觉到孟烨辰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自己后脖上的那颗红痣，酥酥痒痒的，还调动了些其他的情绪。
孟烨辰：“直播就是你自己做起来的事业，要说起来，我才是没有事业，只会坐吃山空。”
孟烨辰又在拿自贬来安慰人了。
明明说得那么正经，说得那么有道理，谈话内容这么正能量，可林落却因为指尖触碰到红痣而激起战栗，他红了红脸，根本无暇去听。
“怎么了？”
孟烨辰这时才留意到林落的反常。
林落慌张地站起来：“没没什么。好了！我去换衣服！”
林落仓皇而逃，他怕再继续待下去，就要有反应了。
……
这晚，林落等到了很晚才上床。
林落悄咪咪地溜进来，小心翼翼地走近。
林落是爬上床了才发现孟烨辰在打电话，因为孟烨辰最先开始一直没有说话，等孟烨辰开口，林落就想要出去了。
孟烨辰示意他不用。
林落缩在被窝里。
两人似乎都没觉得，明明那份合约早就变成一张废纸了，可两人还在一个房间，一张床上睡着。即便是分了被子，也很奇怪。
“我这边确实都妥当了。”孟烨辰重申。
那头不知又说了些什么。
孟烨辰再道：“我已经按照家规生活了二十多年了，母亲退休，我也解脱了。为什么还要要求我继续这样活着？”
又是很久的沉默。
“我会公司的这些事不代表我喜欢这些事。姐，你就让我按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下半生吧。”孟烨辰说得很诚挚。
电话那头似乎被打动了几分。
“给我一年。如果这一年我在别国后悔了，我一定回来跪着向你道歉。”
那边好像叹了气。
孟烨辰再开口时，语气更软了：“都办好了，下周就能走。但我可以再留两周，把一切都交代清楚。”
很快，通话结束了。
孟烨辰叹气扭头，看见林落整个人缩在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他。
林落说：“刚刚不像你。”
“嗯？”
“打电话时说的话，还有语气，不像平时的你。”
“哪里不像？”
林落伸出手比划着：“很无奈很没有办法的样子，你平时不是，你平时给我感觉好像什么都能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