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旁边只剩下一片虚无的战士。
有只剩下一口气吊着，满身鲜血躺在地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边的弟子。
有三三两两的子弟背靠背坐在一起，神情中满是悲壮和肃穆。
还能有力气的打扫战场的，只有那些因为修为低下或者炼丹画符等因此没有参加这次行动的子弟。
他们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的分丹药、救治伤员、收尸祭奠。
慕雪瑶闭着双眼。
可天眼却将这一切都真真切切的映入了她的脑海。
晨光熹微时，慕雪瑶又一次将各个负责人都召集在了一起。
因为一晚上的损伤，每个人脸上的情绪都不太好看。
“我知道大家的伤亡都不小。可是眼下不是我们颓废的时机。”
“虽然噬魔那边也被我们重伤了这一次，可噬魔不是我们。他对于手下的那群人没有任何怜惜。”
“他说不准什么时间就会卷土重来了。”
“所以，眼下不是我们悲春伤秋的时候。”
“接下来，还请大家按照原定的计划去寻找计划中的宝物。这储物戒指中是这段时间璇玑门中弟子日夜苦修炼制的丹药及符箓。”
“门中弟子有限，分发至各个门派的数量自然也有限。因此，我还将几种常用的丹药的配方放在其中。”
“大家有需要，尽管按照丹方进行炼制即可。”
原本在为门中弟子伤怀的众人闻言忍不住惊愕的看着慕雪瑶。
她竟然愿意将丹方分享出来？
慕雪瑶反倒是坦然。
“眼下玄门大难临头，我既然召集大家共同为了玄门努力，再藏私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慕掌门实在是大义凛然。实为我等之楷模啊！”
有人开始溜须拍马。
但不可否认，在场的人大多都还是佩服慕雪瑶今日的行为的。
零队的大长老忍不住蹙眉，打量着慕雪瑶的神色莫名的染上了几分羞愧。
因着之前的事情，他心里对慕雪瑶还是有意见的。
可这么长时间，无论是当初白蛟化龙，还是玄门遇难邀约玄门众人聚在一起。
慕雪瑶从未主动出手为难过他。
也没有因为先前跟零队的人有过不愉快就厚此薄彼。
看来，是他们零队内部出了问题了。
大长老心中暗暗下了决心。
有些问题，再不整治，可能真的就来不及了。
“门中受伤的弟子都被医治好了吗？”
等到众人离去之后，慕雪瑶站在掌门山峰望着他们的背影，淡淡的问着清虚。
“轻伤的子弟基本已经痊愈。重伤的也都喂服了丹药，想来在将养将养也就没什么其他的事儿了。”
“嗯。”
慕雪瑶微微颔首。
“我之前让你们为死去的子弟开祠立宗的事情可以开始了。我已经跟阎王那边谈好了。”
“是。”
清虚应了一声，却还有些迟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
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还是开口了。
“是只有我们璇玑门内死去的子弟吗？”
“不，是所有在这场战争中死去的玄门子弟。”
“魂魄消散者入祠堂，魂魄未消且身无煞气者入鬼宗。”
慕雪瑶眸色沉沉。
“鬼宗？”
“对。我向地府借了判官，暂行鬼宗宗主。入鬼宗者，修鬼修之法，亦可承继正统，得道升天。”
清虚一瞬间心跳如擂鼓。
鬼修亦可得道？他先前从未听过这样的消息。
“他们原本就是为了大道而牺牲。天道本就由阴阳二气组合而成。阴气原本也是这世间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妖族、魔族、鬼魄，只要一心向道，皆可通过正统得道。”
“只可惜，千百年来，所有生灵都误解了天道。或者，这场人类的浩杰本也是人类应该承受的报应。”
“毕竟，对天道的误解最初就来自于人类对其他生灵的无法容忍。”
“和人类相比，其他生灵想要得道已经是千难万难。人类还步步紧逼，非我族人皆为异类。”
“所以才会造成现在的结果。”
就连噬魔，一开始也是好的。
它为人间清除一切过度的贪嗔痴怨怒。
可后来，是人类开始害怕和恐惧它，开始想尽一切办法消灭它。
才会让它最初的灵智开启时就带上了对人类的厌恶。
这一切慕雪瑶都是从天眼内看到的。
噬魔想取代天道。
可天道到底是有愧于它们的。
清虚听懂了慕雪瑶的意思，忍不住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