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怪过你?”赵晢点了点她额头。
李璨笑攀着他手臂,没骨头似的挂在他身上往前走。
赵晢也都由着她,再不似从前似的训斥她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了。
李璨嘻嘻哈哈地笑看他,心里头别提多甜了。
翌日清早,二人也不曾与旁人说,还是装作出去玩。
到了集市上,李璨让糖果她们在一处等着,只带着糖球去了郊外。
赵晢带着风清几人,在暗中跟着。
之前,风清探查过王贻远的宅子,认得他家在何处。
风清指点过后,糖球便能找到地方了。
“姑娘,就是那里。”糖球伸手指着远处的三间泥瓦房,小声告诉李璨。
李璨隔得远远的,左右瞧了瞧。
王贻远的房子,不沾东,也不靠西,左右两边都空旷的很,离最近的人家,也要走好远的路。
她不禁好奇,清官连邻居都不需要的吗?
将近王家篱笆院时,李璨听闻里头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似乎是有人在高声呵斥,接着,又传出哭声。
李璨不禁皱起眉头。
不是说,王贻远家中就只有一对母女的吗?
这怎么,是吵起来了吗?
李璨主仆二人站在篱笆院门口,探头往里瞧。
这三间小瓦房,原本是一目了然的。
可屋子里黑黢黢的,似乎是光照不好,什么也瞧不见。
一个婢女模样的人探出脑袋,瞧见李璨主仆二人站在门口,顿时吃了一惊。
李璨正要开口说话。
那婢女就飞快的缩回了脑袋。
“诶?”李璨伸出去的手,之后又收了回来。
看了看眼前紧紧关着的篱笆门。
屋子里,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大会儿,王贻远的妻子王夫人,带着女儿王淑媛,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殿下,您怎么来这里了?”王夫人一脸惊讶,拉着王淑媛上前:“快给殿下见礼。”
“拜见殿下。”
母女二人齐齐行礼。
后头,还跟着方才探出头的那个婢女,也跟着行礼。
李璨却瞧见那婢女在偷偷的瞧自己。
而王夫人,穿着一如既往的朴素,头上是根木簪子,连朵银簪花都没有。
再看王淑媛,便有些与往常不同。
她发髻有些凌乱,像是散开了,又像是没扎好。
再看头上,连之前最不值钱的簪子,也没有簪。
而且大夏天的,她似乎穿了很厚的衣裙?
李璨心中疑云重重,面上却没有丝毫表露,只笑着道:“这些日子,在舅舅家中闲来无事,我常到集市上去逛。
可又找不到与我同龄之人说话,实在无趣。
就想着,来找王姑娘说说话。
夫人和王姑娘不会觉得我唐突吧?”
她眸色清澈,说话又娇又软,好像真的就是那么回事似的。
“殿下来找我们家淑媛,是她莫大的荣耀,我们自然求之不得。”王夫人抬起头笑着道。
“殿下来找淑媛,淑媛真是受宠若惊。”王淑媛低着头,小声的回。
“你们,不让我进去吗?”李璨偏头看着她们。
这两个人,话说得漂亮,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上前来,帮她打开篱笆院的门。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寒舍简陋,不敢污了殿下的足。”王夫人忙上前,开了篱笆门,却没有松手,而是转身招呼王淑媛:“女儿,既然殿下来x寻你玩耍,那你便跟着殿下去吧。”
“不用。”李璨摆摆手:“我们家在帝京庄子上也有宅子的。
从前,我大伯母到庄子上去收租子,我常常跟着去,也住在庄子上。
没什么的。
这样的宅子,虽然看着简陋,但但只要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住着还是很舒服的。”
她说着话,状似无意地推开了王夫人的手,走进了院子中。
王夫人脸色微微变了变,可却又不好上前硬拦着她,只能任由她进了院子。
那婢女往后退了几步,竟挡在了屋门口。
“王姑娘。”李璨亲热的牵过王淑媛的手:“这些日子,你怎么不到舅舅府上去了?”
“近日,父亲公事繁忙,说我去了,总是耽搁他办公务。”王淑媛还是低着头,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可现在,离近了,李璨可是看清楚了,王淑媛脸上施着粉黛,并非是在孟府时素面朝天的模样。
赵晢查到的消息说,王贻远连给妻女填饱肚子的银子都没有,还要王夫人到成衣铺去做活计挣来。
既然饭都吃不饱,又哪来的银子买胭脂口脂?
李璨心中想着,这王贻远一定不干净。
不过,眼下自然不能打草惊蛇,她有所发现,但也不会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