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后悔,因为什么都没有家人重要。
她不知道赵晢属意谁做太子妃。
但是,她要去东宫,就必须要做太子妃,否则庇佑不了家人。
宸妃姨母一向疼她,也数次说过,想要她做太子妃,昨日从宫里传话出来,也是这般意思。
只是昨日她还不想进东宫,所以不曾回应。
“是,奴婢这便去安排!”
糖球答应了。
其实,她应该欢喜的,姑娘和殿下终于要修成正果了,这多好啊?
可看着姑娘难过,她也跟着高兴不起来了,心里的滋味真是难以言说。
真想姑娘和殿下回到从前,姑娘还在殿下跟前受教导的时候,那时候姑娘和殿下相处得多好啊?
正厅内,李谚正忧心地望着赵晢:“殿下昨日追去了马球场,今日又特意来相助,这些事情一定会传到陛下耳中去的。
殿下可想好了要如何说?”
“嗯。”赵晢垂眸应了一声,顿了顿:“靖安侯不必忧心。”
“殿下到底打算如何说?”李谚皱眉,反而更忧心了:“身为储君,要深藏不露,喜怒不形于色,殿下这些日子,确实过了。
万一陛下怪罪……”
“那就不做储君。”赵晢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李谚大惊失色,起身便跪下了:“殿下,万万不可!
殿下在储君之位多年,先不说百官对殿下的信赖与期待。
真若是不做储君,岐王殿下得势,能放殿下活路吗?
还有一个观望的三皇子,那也不是吃素的,更莫要说其他各怀鬼胎的势力。
到时候明枪暗箭,殿下要如何应对?”
第368章 咱们定亲可好?
赵晢垂着眸子,鸦青长睫笔直的覆下,遮掩住了他眸底的情绪。
他盯着手中的茶盏不语。
“殿下三思啊!”李谚再次开口:“不说旁的,只说方才,若非殿下身为太子,田家父子怎会走得那样干脆?
殿下失了太子之位,只会比下官如今更凄惨数倍!”
“你先起来。”赵晢搁下茶盏:“我有数。”
“殿下给下官个准话吧?”李谚忧虑不已。
赵晢揉了揉额头:“我只是倦了,随意说说罢了,起来吧。”
李谚这才算是放心:“殿下下次万不可再提这样的话。”
“我知道。”赵晢点头。
李谚顿了片刻问:“不知殿下下次选妃,在哪一日?
我会劝心儿进宫去的。”
瞧赵晢如今的行径,他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这两个孩子啊,唉!
“父皇不曾定。”赵晢站起身:“东宫还有公务,我先回去了。
靖安侯保重身子。”
“多谢殿下关心,下官会的。”李谚跟着起身送他。
赵晢才回东宫,乾元帝的旨意便到了东宫,是宣他进宫的。
无怠牵了马儿,赵晢又上马,直奔皇宫。
勤政殿。
乾元帝正在批阅奏折。
赵晢大跨步进殿,行礼:“父皇。”
乾元帝顿了片刻,才看了他一眼:“平身,到近前来说话。”
赵晢便走到了书案前。
乾元帝批完眼前展开的奏折,才缓缓开口:“朕听说,这两日,你一直在追着心丫头跑?”
赵晢垂眸不语。
乾元帝又道:“你对心丫头,当真那样上心?”
赵晢顿了片刻,回了一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那就是日久生情?”乾元帝抬眼看他。
赵晢抿唇不言。
“不说话,就是默认。”乾元帝搁下笔,语气有了几分严厉:“人确实有感情。
但储君不能有,朕也不能有,你懂不懂?”
赵晢垂眸:“儿臣明白。”
“明白什么?”乾元帝又翻开一本奏折:“说来听听。”
“若有感情,便多了弱点。”赵晢缓缓道:“有感情,便会有喜怒哀乐,容易叫人识破喜好,加以讨好或是利用,不一而足。”
“嗯。”乾元帝抬眸望他:“别以为你是太子,就能护住你想护住的人。
朕为天子,尚且做不到,更遑论你只是个太子而已。”
赵晢不置可否。
乾元帝又道:“知道朕和你母妃为何总是不和睦了吧?”
赵晢眨了眨眸子,看着他。
“朕从前有一阵子对你母妃,宠爱有加,千依百顺。”乾元帝眸中有了回忆之色:“那时候,她数次险些丢了性命。
后宫里这么多女人,总有朕防不住的时候啊!”
赵晢听了,若有所思。
“不说这些了,你心里有数就好。”乾元帝望着他问:“心丫头那里,怎么说的?”
赵晢摇了摇头。
“朕瞧你比朕当初还难,罢了,朕给你们赐婚就是了。”乾元帝大手一挥,便要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