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传来呵斥声。
李璨顿时紧张起来。
“殿下莫怕。”秦玉衡语气沉稳:“是我的兄弟,咱们安全了。”
这地窖上方是留了几个隐蔽的出气孔的,有细微的光线透进来。他的眼睛也适应了黑暗,勉强能视物,看见李璨害怕的往土壁上贴了贴。
“好。”李璨手抚着心口,松了口气。
“京兆尹的,搜查要犯!”外头的人蛮横的很。
李璨知道,这肯定是赵旬的人,还敢冒充京兆尹的人,挨家挨户的搜查,真是胆大包天。
“不管你们是哪儿的,我们这是昭武将军秦玉衡的别院,敢胡乱冲进来,别怪我,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秦玉衡的兄弟气势极旺。
两方又交涉了几句,赵旬的人走了,李璨听到外头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可以了。”
秦玉衡在机关处摁了一下,刺眼的阳光晃得李璨一时睁不开眼睛。
秦玉衡看了看头顶的天,压下心底的不舍,纵身跃出洞口,俯身去拉李璨:“殿下,来。”
李璨伸出手去。
秦玉衡拉住她双手,将她带出了地窖,立刻便松开了手,俯身行礼:“殿下,下官得罪了。”
一切都发乎情,止乎礼。
只是他放在身后的手忍不住握了又握,绵软细腻的触感始终萦绕在他心头。
“无妨。”李璨道:“还要劳烦秦小将军派一队人马,送我回东宫去。”
眼下,她跟前一个人都没有,她得尽快回去。
赵晢得了信,一定会急坏的。万一因为她抗旨出了东宫,那可不得了。
秦玉衡正要说话,一人自门口而来,龙行虎步,身材粗壮不拘小节的样子一看就是个武将。
他哈哈笑道:“我说怎么京兆尹的人找上门了,原来是你在这里藏了个相好的!”
“住口!”秦玉衡呵斥:“这是太子妃殿下,还不快行礼!”
那人愣了一下又笑起来:“秦阎王,你疯了不成?太子妃怎么会在咱们这?”
这家伙不就跟太子妃相看过一次?至于这么久还念念不忘吗?
啧。
李璨看向秦玉衡,秦玉衡容貌生得好,高大却不粗犷,人也白净,竟被人称为“阎王”么?
想来上阵杀敌确实勇猛。
“太子妃殿下遇刺,我恰好遇见,带她进来躲一躲,你还不快行礼!”秦玉衡皱起眉头,拔高了声音。
那人一瞧,他神情郑重,不像是开玩笑的,这才收敛笑意,对着李璨拱手一礼:“真的是太子妃殿下?下官失礼了。”
“殿下。”秦玉衡也对着李璨行礼:“这是朱井田,是下官的生死至交,平日里没大没小惯了,不认得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无妨。”
军中男儿粗犷,李璨看朱井田也是无心的,是以并不计较。
“召唤人马来护送殿下还需耽搁点时辰,殿下不如随我进屋去坐坐。”秦玉衡抬手相邀。
李璨点点头,正欲随着他去,外头又响起敲门声。
三个人的脸色霎时都变了。
“不会是那帮人去而复返了吧?”朱井田挠了挠头:“要不你俩还进地窖去躲一躲?”
正商讨间,外头传来无怠的声音:“秦小将军在吗?我家太子殿下造访,还请开开门。”
秦玉衡不由看李璨。
李璨闻言欣喜不已,拔腿便走:“是东宫的人来了。”
秦玉衡眸底闪过一丝失落,迈步追了上去:“下官来开门。”
他放了门栓,拉开了大门。
“殿下!”无怠又惊又喜。
糖糕、糖果见李璨平安无事,连连拍着心口:“老天爷保佑!”
“窈窈,来。”赵晢对着李璨招手。
李璨走过去,担忧地望他:“你怎么出来了?”
赵晢不曾回她,只将她手牢牢握在手中,眸色凛冽地盯x着秦玉衡:“今日多谢秦小将军护住本宫的太子妃,改日必登门拜谢。”
“太子殿下不必客气。”秦玉衡拱手,不卑不亢地回道:“下官与太子妃殿下乃是故交,救太子妃殿下也是全凭下官的心意,太子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这话,便是说他救李璨,和赵晢无关。
赵晢深深望了他一眼,牵着李璨转身上了马车。
秦玉衡站在门边,看着马车顺着狭窄的巷道逐渐远去。
“还看什么?”朱井田拍了拍他肩:“这要是寻常人家的媳妇儿,兄弟还能给你抢回来,太子妃就别想了。”
“胡言什么?”秦玉衡瞥了他一眼,转身往里走。
李璨不在,他通身的杀伐气度便不再遮掩了,只这一眼都够朱井田后退一步的。
“开个玩笑罢了。”朱井田小声嘀咕。
“快点回去,被父皇发现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