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祁屹一直在蓄意蒙骗她!
江晚渔有些生气,冷哼了一声,没再理会他。
“媞媞,你不开心了?”
“你觉得耍弄我玩很有意思么?”
祁屹忙勒住马,耐心向她解释,“我……我不是想要耍弄你,当时我担心你,就偷偷跟在你后边,所幸那日救了你,后来发现你在烛龙面前很真性情,常常会露出不一样的一面,就像我曾经认识的你,
我情不自禁,又以烛龙的身份见了你一次,也是那次,你带我进慈幼院,我才看到夏裕身上戴着的玉牌,认出他是我的胞弟。”
她不可否认,在烛龙面前,她不会去刻意注意尊卑礼仪,也不用担心烛龙会像祁屹一般,瞬间变脸,对她大呼小叫。
因为在她的意识中,烛龙和她是平等的,而祁屹不是。
“那你之后为何不以烛龙的身份出现了?又为何要告诉我实话?”
“我虽贪恋以烛龙的身份与你相处,但那并非长久之计,一直掩藏自己的身份,对你来说不公平,至于为何要告诉你实话,只因你方才询问我了。”
“你大可一直骗我。”
“我不愿如此,牧善叫我少主,因为我是暗影阁的少主,那日给你看的烛龙玉佩,那便是暗影阁少主专有的信物。”
这下,江晚渔比方才还要惊骇。
她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着一脸平静的祁屹,“你说什么?”
祁屹重复一遍,“我说,我是暗影阁的少主。”
她努力咽下一口唾沫,“你是什么?”
他溢出一丝笑意,“暗影阁的少主,你再问,我可要在你耳边说个三千次。”
她缓不过来。
祁屹怎么会是暗影阁的少主呢?
他此前一直住在岭儿村,进都城之后就在江家陪着她,后来他们之间出了裂缝,他就头也不回参军去了。
再接下来的事情,她一桩桩一件件都知道,她还在他身边服侍他,怎会没有发现他是暗影阁的少主?
他隐藏得未免也太周密了些!
“莫要费脑子想太多了,”祁屹看她呆愣了好久,弓起食指刮了刮她的鼻梁,“一开始,暗影阁是景伯手底下的组织,他培养精英隐刺、暗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找到夏裕,实行他的计划,后来——”
“我在沈培然的医馆遇到了红西,让他转告景伯,我想和他们做个交易。景伯帮我立足朝廷,把暗影阁给我支配,我利用官职替他们寻找夏裕的下落,成为他们计划中的一枚棋子,只是谁也没想到后边的事。”
她将所有事情都联系在一起,愈渐想明白,“这么说来,你背后的靠山,一直都不是端王,而是暗影阁。”
“没错,我从未想要倚靠过端王,只不过他自以为没了他,我便无法立足都城。”
“无忧,你真不简单。”
“对旁人来说,我不简单,可与你而言,我再简单不过。”
他又开始说这些话,江晚渔立即打断,“天色不早,我们快些回将军府罢,明日还要去找给头牌洗衣裳的婆子呢,不对,不应该叫头牌,而是芸姑娘。”
“好,都依你,定会先帮你把江家的事情办完。”
……
江云瀚又趁看守的宫女不注意,偷偷溜进了冷宫里边。
前朝贵妃看到他,劝他回去,“你就算是再来百次千次,我仍是不会告诉你,死了这条心罢。”
“我不是来求你的,只是好心告诉你,你另外一个孩子的下落。”江云瀚随意找了一处地方,一屁股坐下。
这里还是跟他前几日来的时候一般,脏、臭。
凤仪宫在他看来,已不是人待的地方,冷宫更甚。
希望这次过后,他不需要再过来。
“晋儿?可是有了晋儿的消息?”贵妃瞬间来了精神,两眼期待地望向江云瀚。
他随意嗯了一声,“他现在不叫晋儿,叫夏裕。他被人带出宫后,丢在了都城的慈幼院,慈幼院里的大嬷嬷养大了他,祁屹现已找到他,他们兄弟二人相认了。”
贵妃祁氏沉吟不语,半晌哭出声来,“好……好啊,他们相认了,都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都还活着,他们都还活着……”
她坚持活下来,受尽屈辱和折磨,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都能撑下来。
皆因她的两个孩子。
她放不下,放不下和先帝生下的两个孩子。
“好什么好?”江云瀚没好气道,“你可知夏裕现在变成什么样子?当年他被带出宫外,狗皇帝是知道的,他命人给夏裕灌了穆喀的奇毒,导致他现在还是七八岁孩童的模样,长不大还痴痴傻傻,连话都说不利索,脑袋一直歪斜着!”
祁氏声音发紧,“你说什么?晋儿被灌了毒?”